從清泰立交橋下去,就是清泰街,他們穿過環城東路,再穿過建國路和中河路,繼續往前,就到了佑聖觀路,右轉,就看到了“紅旗旅館。”
張晨騎到“紅旗旅館”的大門口,把車停住,小昭從後麵跳了下來,張晨看看時間,六點四十七分,他想,再過幾天,路上忙起來的時候,就該再提早二十分鍾出門,萬一路上有什麼事呢。
桂花姐看到他們兩個,有些奇怪,她和小昭說:“不是讓你遲點來嗎?”
“遲到了,怕被姐扣工資啊。”小昭開著玩笑。
“早飯吃了嗎?”
“吃了,我們吃過出來的”
“那裏還住得習慣嗎?不習慣和我說。”
“很好很好,我躺下去,一覺就睡到了天亮。”小昭叫道。
桂花姐看看張晨,笑罵道:“誰信!”
張晨和小昭,兩個人的臉都紅了起來。
張晨問:“有沒有需要我幹的活?”
“你走吧,我一個人就夠了。”小昭說,“對了,你要麼把桂花姐送回家。”
桂花姐叫道:“我要他送什麼,我走回去,今天菜場也出攤了,我順路還可以買點菜。”
小昭送張晨出門,張晨和小昭說:“中飯我給你送過來,你想吃什麼?”
小昭想了一下,她說:“我還是想吃片兒川,你去買兩塊的,不要去奎元館買,知道了嗎?”
張晨說知道了。
張晨騎到車上,不想回家,這個點,也沒有其他什麼地方可去,張晨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去西湖邊上坐坐,看看早上的西湖,他還真沒有這麼早去過西湖邊上,不知道現在的西湖,是怎麼樣的。
他決定到西湖邊上,坐到九點解百開門,進去買一個飯盒,這樣小昭每天上班帶飯菜就方便了,買了飯盒,再去買麵,然後回到“紅旗旅館”和小昭一起吃中飯,等到下午兩點,再一起回家。
主意打定,張晨就朝西湖邊上騎去。
張晨到了西湖邊,早晨的西湖,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薄霧,是淺藍色的,好像一個濾鏡,使得湖中的小瀛洲、阮公墩,對麵的蘇堤,右邊的白堤、孤山,後麵的保俶山,左邊的南山路和蓮子峰,也都變成了淺黛色的。
一公園裏,打羽毛球的還沒有來,“阿屈”已經來了,帶著幾十個人,正在跳國標,張晨坐在邊上看了一會,他有些佩服這個“阿屈”,不管什麼時候,他好像都是燕尾服筆挺,頭發一絲不苟,腰板永遠都是直的,特別是他的情緒,總是那麼飽滿,一看就是個很精致的人。
他就像一個始終在舞台中心的主角,要這麼長久地保持如此的狀態,真不容易。
張晨在湖邊坐坐看看,到了九點多鍾,走到湖濱路邊,意外地發現對麵“西泠印社”的門市部也開門了,張晨趕緊穿過馬路過去,到了裏麵,他卻大感失望,也許是為了應景,店鋪裏麵掛著的畫,都是嶄新的,一派的喜慶,標價不貴,從五十到一兩百塊不等。
張晨看了一下,也有幾個有名的,但畫得大失水準,也難怪,本來就是應付之作,誰會認真對待。
倒是有兩幅水彩畫,張晨看著很喜歡,作者沒什麼名氣,價錢也不貴,二十塊錢一張,張晨想買,忍了忍,又沒有買,二十塊,也是他們十天的房租了,張晨感覺到了杭城,錢就突然膨脹起來,變得很大,在海城,誰會把二十塊錢當回事啊。
張晨買了速寫本、顏料、畫筆、鉛畫紙和畫夾,還看中了一個油畫箱,這裏,現在竟有繃好的油畫布賣,今天一次帶不了這麼多,張晨決定油畫箱和油畫布,明天再來買,他帶著其他的東西出去,還是綁在自行車的書包架上,騎去解百。
張晨在解百買了一個三屜的,可以提在手上的搪瓷飯盒,然後去那家麵店。
張晨回到“紅旗旅館”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小昭看到張晨背上的畫夾,高興地叫道:“親愛的,你要開始畫畫了?”
“對呀。”張晨說,“過幾天不是要找工作嗎,總要有東西給人家看,我就想,把我自己設計過的作品畫出來,這樣才有說服力。”
小昭不停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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