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跑出來一個,我太急於自證清白了?”劉立杆被搞糊塗了,他真的不知道這又從何說起。
“不是嗎?你怕什麼?”鄭煒說,“你至於連一箱方便麵,也要分出哪幾包是加班的時候吃的,可以報銷,哪幾包不是,一箱方便麵才多少錢,你至於搞這麼清楚嗎?誰還會在意你是不是貪汙了幾包方便麵?
“還有,請客也是,請人吃一頓飯,你何必糾結是該用公款還是自掏腰包,就像你請肖戰波他們吃飯,你是總經理,你不知道除非是純私人的宴請,你其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公務,都該是公務宴請?不管你吃飯的時候,有沒有談公司的事。
“在我們行裏也一樣,行長也不是每次請人吃飯都是談業務,很多的關係,是需要通過吃飯來維持的,最終是為了工作,所以我們財務上,對這一塊的審核也是很寬泛的,你隻要每個月的招待費在合理的範圍,沒人會去追究你每一頓飯請了誰。”
“不應該這麼做嗎?”劉立杆奇道,“從孫猴第一次來,把錢交給我,張晨就讓我搞一個賬本,把每天的開銷記清楚,一定要公私分明,他自己也是這麼做的。”
“公私分明沒錯,但不要做得太過分了,過分就矯情了。”鄭煒說,“可能也就是你這樣的心態,就是太急於自證清白,表明自己沒有私心,才造成你什麼決定都不做,什麼問題都往上交,這裏麵,你是不是有避嫌的成分?
“按說,你就不是個沒有勇氣,敢作敢當的人,我想了想,隻能這樣解釋你的這些行為。”
劉立杆坐在那裏,沉思著,過了一會,他歎了口氣,說:“還真有這樣的意思,我就是想,既然是合作,我就該對你們行裏負責,就應該事無巨細,什麼都不隱瞞地向你們行裏,向孫猴報告。”
“我們行也好,孫猴也好,我們隻是大股東,不是你的保姆。”鄭煒有點急了,“對不起,這話有點難聽。”
“沒事,你說的有道理,我是茅塞頓開,你盡管批評,多多益善。”劉立杆說。
“你呀。”鄭煒看著他搖了搖頭,“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激怒你?你到海城,發過火嗎?”
劉立杆搖了搖頭,不過他馬上想到,還是有的,那次在金融花園,他跑上去找金莉莉和老夏,自己就發火了,不過他沒有和鄭煒說。
鄭煒輕聲嗔道:“不過還蠻可愛的。”
“可愛是吧,那有沒有什麼獎賞?”劉立杆嬉笑著,就把臉湊過來,鄭煒趕緊把他推開,輕聲罵道:“談正事,在張總來之前,我們自己心裏要先有個想法。”
“好吧,你說吧。”劉立杆坐直了身子,“你繼續說你剛剛說的,我們自己可以進行財務處理是怎麼回事?”
“我先厘清幾件事情,張總的這個項目,如果我們不管是整體收購,還是參股,這個決定權確實不在你這裏,要公司的大股東決定,你必須上報,這樣,時間來不及,我們來不及,這個,我不和你多說,你有沒有感覺,張總可能也撐不了那麼久?”
劉立杆說是,有這個感覺。
“所以這個,我們不用考慮,但我們公司目前賬上的資金,怎麼使用,決定權在你手裏,哪怕是要做短期的投資或者拆借給相關單位,你有決定權,也必須對此負責,這個,其實不需要通過孫猴,你不通過他,某種程度來說,也是保護他。”
“為什麼?”
“他要是同意,投資失敗或者出現風險,你等於是拉了個墊背的,沒有其他任何的意義。”
劉立杆點了點頭。
鄭煒笑道:“總算是開竅了。好吧,接下來再說說我,我是公司分管財務的副總,也是大股東派來的,我的職責是什麼呢?就是風險控製,對每一筆出去的錢,要有風險評估,如果我覺得風險很高,我有權利否決,反之,如果覺得風險可控,我會支持你。”
鄭煒看著劉立杆,鄭重其事地說:“當然,這樣一來,不僅是你一個人,我也必須對這筆資金負責,明白了嗎?我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這一點,請你放心,我會和你同進退。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出發點不是用這筆資金,去給自己謀利益,而是怎麼合理地利用存量資金,為公司帶來更大的效益,任何公司,我想都是要追求在風險可控的情況下效益優先,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