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到路口,嚇了一跳,隻不過隔了十幾分鍾,這裏和他們前麵來的時候,已經迥然不同,雖然天還沒有完全黑,但每一個攤位上麵的燈都亮了起來,把一整條街照得如同白晝,燈光夜市,還真是名實相符。
本來就不寬的西湖路,兩邊的攤位一擺,就更窄了,整條路上人頭攢動,兩邊攤位裏的服裝讓人眼花繚亂。
兩個人興奮了起來,張晨和小昭說,我們先從右邊,走到底,再從左邊走回來。
小昭拚命地點頭。
這裏和四季青不同,所有的服裝既零售,也批發,隻是兩個價格不同,零售的時候,老板會和顧客大聲地討價還價,來批發客了,兩個人會站到攤位的角落,悄悄地說話,或者拿著一個計算器,你按一個數字,我按一個數字地討價還價。
這還不是完全為了不讓零售的顧客聽到批發價,而是在這裏擺攤的很多人,根本聽不懂全國各地來的,帶著南腔北調口音的普通話,而他們老廣的普通話,比那些人更難懂,再加上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裏。
這讓張晨想起了小林,不禁笑了起來。
每一個攤位老板的腰裏,也別著一個賣魚包,脖子上掛著皮尺,他們的皮尺很神奇,你想要什麼尺寸,他啪地一下,就給你量出什麼尺寸,就像在農貿市場賣魚的,你看到他們的秤永遠高高翹起,但你要是拿著買好的魚,去其他地方一秤,那斤兩肯定是不足的。
在這裏逛著,張晨感覺比在四季青輕鬆很多,所有的攤位,你想進去就進去,所有的衣服,你想看就看,甚至試試也無妨,你不買也沒關係,你還沒走出攤位,老板早就去對付另外一個顧客了。
在這裏,不需要掩蓋什麼,更不用擔心會被人誤解。
張晨在這裏,看到了很多他在四季青見過的服裝,一問價格,對方報出來的零售價,張晨記得和四季青的批發價差不多,不用再問批發價,就知道這衣服要是進回去,中間肯定是有利潤了。
小昭突然拉了張晨一下,張晨站住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小昭就走開了,她走向邊上的一個執勤亭,執勤亭裏站著一位保安,就是執勤亭這麼一點空間,他們也利用起來,裏麵擺著手拉車和各種打包袋、進貨袋,說不定他們保安的獎金,就是靠這樣賣出來的。
小昭問了那個保安幾句什麼,走回來的時候臉上樂開了花,張晨問怎麼了,小昭笑道,我們沒有被當豬殺,這裏拉車和袋子的價格,和旅館裏是一樣的,她不知道,這些都是有人送過來,請保安和服務員代銷的,價格當然一樣。
張晨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昭看了他一眼,罵道,笑屁啊。
張晨繼續笑道:“那等下回去,是不是要表揚他們?”
小昭點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走到頭,再沿著另外一邊走回來,還是逛著看著問著價格,等到他們走回到市場入口時,已經快九點了,時間過得真是快。
“累嗎?”張晨問小昭。
小昭說不累,反問張晨,你呢?
張晨說我也不累。
小昭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要走一天呢。
張晨笑道,什麼叫你放心了,走路我還怕你?我們以前出去演出,經常也要走路的。
兩個人回到房間,張晨拿出了速寫本,和小昭說,現在我們來回想一下,有哪些衣服很好,要是我們這麼一下就忘記了,這衣服肯定就不怎麼樣。
小昭一聽有道理,馬上就開始邊想邊說,她說著,張晨就把這服裝的款式在速寫本上畫了出來,或者小昭沒說,張晨就畫出了一件衣服,給小昭看,小昭叫道,對對,這件不錯,這是哪個哪個攤位的。
兩個人切磋了半天,回過頭去數一下,竟有三十幾個不錯的款式,小昭歎了口氣說,廣州的衣服太好看了。
張晨也覺得這個市場的服裝,整體來說,要比杭城上一個檔次。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裏的一個個檔口,看著很小,其實背後已經形成了產銷一條龍,很多老板,都是自己或親友從香港直接購買了最新款式的服裝樣板,再根據內地人的口味,稍作改動,有些是加了花邊,有些是加了刺繡,然後就下發給服裝廠生產。
一個小小的檔口,一年可能要做幾十萬件服裝的銷售,很多打包的客戶,是根本不到這裏來,直接就從工廠打包發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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