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過去了幾日,南宮靈的貼身侍女青兒死去,也已有幾日了,不知是已一掩而過,還是其他。
已是深夜,顧念欲躺下,卻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聲音。
“顧念,我是靈兒......”南宮靈突然來到她的寢宮,還是大半夜。
不知怎麼地,顧念竟有種不好的感覺。
若是以往,這後宮中的女子,無論是妃子,還是貴人,一旦到了晚上,都必須待在寢宮內,等候皇上的來臨,哪位貴人、或是妃子,若是有幸被皇上翻牌子,便是恩澤。
隻是,皇上已臥病三載,這無形之中的規矩,自然也已不複存在。
那布施恩澤的人都已“倒下”,她們又何苦去遵循呢?
此刻,南宮靈身著白色衣衫,穿得單薄,一人站在顧念門前,而她的身後,亦站著蘇雲。
想必蘇雲也攔著了,怕是心軟,又讓她進來了。
雖說顧念已快要睡下,但看到南宮靈前來,雖是有些驚訝,但還是打開房門,讓她進來了。
“以前都是青兒和我......現在她不在了,我......”南宮靈一臉委屈的說道,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
以前顧念和南宮靈住在慶安殿時,兩人同住,南宮靈自然不會感到害怕。
隻是,自她成為貴人之後,便是貼身侍女陪著自己,如今青兒一死,南宮靈自然感到不習慣。
顧念拉過她的手,也未說話,她明白靈兒的意思,畢竟南宮靈隻是一個孩子,青兒的死,於她而言,打擊仍是非常大的。
隻見,她將南宮靈引到床上,兩人沉默不語,直接睡下了。
過了許久,屋內響起南宮靈的聲音,“顧念,你睡了嗎?”
屋內,一片黑暗,屋外,亦是如此。
“沒有,你在想青兒嗎?”
此刻,南宮靈躺在她的身旁,顧念明顯的感覺到,南宮靈挪動了身子,緊抓著她的手,輕聲說道:“這幾日,我總是想到青兒,似乎寢宮裏到處都有她的影子,我總覺得對不起她。”
距離青兒死去之事,雖已過去幾天,但南宮靈和她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卻如同朋友一般。
畢竟顧念是妃,南宮靈是貴人,兩人不再像以前那般,能夠隨便來往,而青兒是她的貼身侍女,加之靈兒心性單純,兩人之間,自然不會有什麼隔閡。
“那日我就在青兒身邊,她頭頂上的血窟窿,她本來是被人害死的,都是因為我,才會發生這種事......”南宮靈在顧念耳邊說道,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自責。
“你哥哥已經在查了,不必擔心,自然會還給青兒一個公道。”顧念說此話時,卻是十分沒有底氣的,所幸她倆在黑暗中,南宮靈看不到顧念得表情。
“若哥哥查不到,那該如何把?”南宮靈竟問出了這樣的一句,但她說的也沒錯。
現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南宮瑾仍沒有給出一個結果。
“顧念,我都知道的,哥哥也是有難處的,我都知道。”南宮靈淡淡的說道,她亦是明白的,她生活在這宮中幾年,雖看不懂這些人攻於心計,但她也能感受到在這宮中存活的不易。
“若殺害青兒的是宮中有權有勢之人,哪怕哥哥已經知道,也是不能對付的,不然哥哥也會受到牽連,隻是一想到青兒是枉死的,我就......”南宮靈一字一句的說道,她雖心性單純,也大致能明白這些道理。
她雖知道南宮瑾的為難,但她在良心上,亦是過不去的。
青兒是誰,是陪伴在南宮靈身邊兩年的貼身侍女,身為其主子,就連自己的侍女死了,都無能為力。
“我一向將青兒當做好姐妹,從未讓她做過重話,人前她叫我主子,但在人後,我們都不拘泥於這些禮節,那日我本想讓她去禦花園采些東西來,誰知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了,若不是因為我讓她去那禦花園,她也不會。”
南宮靈始終將這件事的起因攬在自己身上,不肯鬆手,她認定了青兒之死是因自己而,便日日在寢宮中看到她的影子,吃不下飯,也睡不著。
她一邊說著,眼眶中的淚水也在不停地打轉,可淚水流出來,顧念竟未察覺到。
當那淚水打濕在被角的時候,顧念亦是感受到了溫熱的淚水,便輕聲說道:“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吧,青兒的死,也許是一種必然,靈兒現在也能體諒哥哥了,全部都哭出來,別憋在心裏。”
一瞬間,南宮靈竟像一個孩子在顧念的懷中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