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月光的映襯之下,顧念看著那地圖,卻是赤國和玄國相交的一個小鎮。
顧承言隻給了她三天的時間,雖此刻她已出宮,若是有一匹快馬加鞭到那小鎮,也至少需要三天。
那三天,需要顧念殺了此人再回來,一共是六天時間,如何能來得及?
但顧承言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顧念,隻是三天,看似交給了顧念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但顧念仍會想方設法的完成此事。
而此刻顧念又在哪裏?
一身黑衣,亦是在這江湖中。
兒女情長,她隻是這江湖中的過客。
這是世人對江湖的描述,可顧念對這江湖,卻絲毫沒有感情。
她不過是一把刀,既是殺了人,就要結下恩怨,亦是這般,你殺了人,卻不讓人殺你,便要斬草除根,殺人一人,便是不能給人留下後路。
顧念拿著顧承言給她的匕首,亦是忘得出神,那邊境之地,因是戰亂,魚龍混雜之地,亦是讓人無法自拔。
“這位姑娘,你的馬死了。”那客棧裏走出一店小二模樣的人,那人雖生得白淨,卻有一張市井小人之臉。
隻是,顧念也是乏得很,加之已到了這目的地,也無心去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便直接說道:“這匹馬,你替我處理了便是,替我安排一間房。”
那店小二聽完顧念的話,卻是另外一副模樣,他是頭一次看到如此闊氣的主。
這店小二活在這邊界之地,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那雖是一匹死馬,卻是一匹上好的千裏馬,雖是死了,也是值不少錢的。
不知是那姑娘不知情,還是不在意。
但光是這一點,便讓他感到十分詫異。
顧念話音剛落,那店小二也立即恢複了平常神態,隻是一臉笑意的說道:“客官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準備。”
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哪怕遇到再不尋常的主子,亦是如此。
隻是顧念感到奇怪的是,她已是一副男子模樣,亦是按照蘇雲的方法,為何被這店小二識破了,莫非是她易容不夠,還是這店小二······
她不經意的掃視著這店小二,隻是一眼,也無發現什麼不同之處,不過是一家客棧最為普通不過的店小二,也並非什麼習武之身。
想必是閱人無數,隻需一眼,便可以看出。
畢竟這兒是邊界之地,來來往往的人眾多,他亦是能分辨,也不需要這什麼臉來判斷對方的性別了。
畢竟這顧念隻是易容,這音容依舊是女子,若被這店小二識破,想必也不是什麼困難之事。
“隻是,客官,我們這兒雖是有客房,但您是要住多久呢?”那店小二打量著顧念。
此時,顧念身穿著灰布衣衫,也不像大富大貴之人,這客棧亦是需要賺錢的。
“我這匹馬是好馬,即便是死了,亦是值錢的,你認為這可以當幾天······”顧念嘴角微微上揚道,她怎會不知道店小二的心思。
這馬,即便是死了,也是值錢的,她怎會不知道?
她這話說得十分簡單,亦是說出了那店小二心中所想,卻讓那店小人有些驚訝,既然這位姑娘知道,又為何······
顧念已經做好打算,將此馬賣給他,至於為何,恐怕也是顧念並未帶足盤纏。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顧念是聰明人,那店小二亦是聰明人。
顧念雖是聰明,明白這店小二心中所想,但這店小二這兒混了多久,更是聰明得很。
“既然客官您想賣,這匹馬固然是好馬,但也隻能抵扣一個晚上,客官若是不同意,走了便是。”那店小二講話說得十分尖酸刻薄,這是他的想法,亦是給顧念留下的一條後路。
眼下,這邊界之地也隻有這一個客棧,顧念的馬已死,她又能去哪呢?
她已經失去了一匹好馬,若再失去了一個落腳的地點,怕是回不去了。
“這樣吧,客官若是願意,三天也行,看在你是姑娘的份上,我便送你這人情。”那店小二將姑娘這兩字說得極輕,似是擔心被人聽到。
顧念雖是不願意,也隻好點了點頭。
她隻是被顧承言培訓,卻並未真正遇到這江湖中的事。
但三天已足矣·····
“這三天可是包含了吃?”
“什麼?客官您是在說笑吧?這死馬能讓您在這兒住上三天,已是不錯了,若想要吃的,那還得再加些銀兩。”那店小二說的盡是虛話,可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被顧念占了很大的便宜。
顧念這匹馬,乃是難得的千裏馬,買它時亦是花了幾百銀兩,這店小二閱人無數,怎會不知道這馬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