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多,去往澹台公寓的路上,陸言一直想著如何讓顧冰卿接受他們這些人。
他和顧冰卿剛認識不到一,雙方是合作互利關係,還沒有到可以不計代價為彼此赴湯蹈火的地步。
連互相幫個忙的情分,可能都夠嗆有。
就這麼一大幫人組隊衝過去,然後讓顧冰卿頂著得罪魔宗的壓力,保護他們這些人,幾乎不可能。
不過陸言也不是全無辦法。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陸言別的沒有,這一身通徹地的醫術和修為,那是他最大的底牌和價值。
想讓顧冰卿幫他,隻有帶給顧冰卿同等的價值,才有可能成功。
陸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上思考著對策。
路燈昏黃的光照在陸言的臉上,忽明忽暗,也罩得他的神色,忽亮忽暗。
詹世邦依舊塞在後備箱,陸念曦坐在後座照顧媽媽,這一車人,大半夜到處逃亡,命運像大海上的扁舟,風雨飄搖。
陸言是撐櫓的船夫,大家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一旦船傾覆,那所有人隻能一起死。
陸言長出一口氣。
這種感覺,還好。
以前也有很多次,大家的命運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上。
一榮俱榮,同生共死。
過去大家生死與共,也曾大勝戮敵,也曾慘敗殞命。
唯一不變的結果隻有‘生者前行,死者永眠’。
過去他們都曾認為大家會永遠相隨,攜手長聲,不會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血淋淋的現實一次次殘酷的告訴他們,道無情,命運不測。
經曆了那麼多生離死別,陸言心中已經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但現在這條船上,都是他不能拿失去的至親之人。
他不敢想象失去任何一個人的場景。
他能做的,隻有盡力而為,以命相搏,想盡辦法保全大家。
淩晨三點的濱海市沒有了白的喧囂,安靜得像是靜謐的鋼鐵森林,‘弟弟打車’暢通無阻,很快來到澹台公寓。
陸言在門口的呼叫器輸入房間號,門禁打開。
陸言抱著陸婉,陸念曦牽著瞎眼的詹世邦跟在陸言身後,這怪異的一行人就這麼進入了澹台公寓。
乘坐豪華的公寓電梯直上6層,601室的門口,顧冰卿穿著那一身綠色恐龍睡衣,臉上寫滿起床氣帶來的殺氣,麵沉如水地盯著陸言。
顧冰卿的憤怒值達到臨界點。
她現在隨時處在暴走的邊緣。
如果陸言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告訴她為什麼第一上班就失蹤,失蹤了還不接電話,不接電話就算了,這大半夜淩晨三點鍾把她叫起來,到底是有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她分分鍾要剁了陸言。
看到顧冰卿那比吃了大便還臭的臉,陸言知道這一關不好過了。
講道理顧冰卿對他算是非常好了,不但救了他的命,還罩著他,還給他瑪莎拉蒂開,還給他貼身助理的工作。
而顧冰卿的要求也很簡單,幫她揍幾個人,當幾司機而已。
這個人情,算他欠顧冰卿的。
不過他第一上班就翹班,半夜又把老板叫起來,這……似乎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