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公孫白衣無力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安小婷,眼中啜滿了淚。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凡事皆有自己的理由,就像我所想要做的,就有我自己的理由。白衣姐,我與你交情甚久,你也隻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洛飛羽眉頭緊鎖,額上冒汗。看了眼顧靖遙,才發覺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甚至令他有些膽寒,因為他這個表情,洛飛羽曾在昨日就見過。
顧靖遙那俊朗書生氣的臉,因此事變得陰寒了起來,看著有些凶神惡煞。
“你究竟想幹什麼。”
安小婷看著二人,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冷冷道:“等著死吧。”
顧靖遙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銀鈴,看似不起眼的銀鈴在拿出的那一刻,本有著暖意的酒樓頓時就刮起了一陣陰風。
安小婷謔道:“聚陰鈴。怎麼,你還想用這個來要挾我?”
洛飛羽心底一沉,她應隻是尋常女子,怎會知道“聚陰鈴”?
顧靖遙道:“交出解藥,否則……”
安小忽然暴怒,吼道:“又想威脅我?!我已經死過一次,就不怕再死第二次!來啊!”
“你自找的!”顧靖遙手中銀鈴一閃,藍光乍現,陰氣纏繞上了他的手掌,氣勢如虹,向安小婷拂去。
“什麼!”
“你!?”
一時間,空氣變得極其安靜。一道人影忽地從一旁閃出,接上了顧靖遙一掌。
顧靖遙不敵,撤了數步,方定睛細看來人。
洛飛羽驚呼:“店小二!”
來人赫然就是中午伺候二位少年的店小二,隻不過在此刻,他的麵部表情過於詭異。他看著二人,從臉上拉下來了一張人皮,露出了一張紋滿了古怪圖騰的紋身的橫臉。
洛飛羽睜大了眼。其實,他並不認識眼前的這位,但從他古怪的外表,還有方才與顧靖遙的過招來看,定不是泛泛之輩。自覺告訴他,那個下在酒中離奇的毒藥,恐怕就是這個人給的。
甚至就連這件事,就是這個人一手策劃的。
“洛飛羽。”公孫白衣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公孫白衣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我不想成為罪人,祖訓告誡我:‘守正道,除奸邪。’我今日,不想成為西河劍器樓曆代第一個‘奸邪’。”
“所以,助我。”
洛飛羽自然明白公孫白衣所說的是什麼,也知道西河劍器樓的本質,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洛飛羽道:“交給我吧。”
公孫白衣道:“拜托了。此事了了,我就來找你們。”
洛飛羽搖了搖頭:“別回來!”
可公孫白衣並未等洛飛羽答話,就不見了身影。
粉黛身影晃動,瞬息間就出現在了外邊的明月之下。
安小婷才反應過來,怒道:“攔住她!”
幾襲黑影飄忽而過,欲要躍出窗去追趕,卻被一道霸道的內力給逼退了回來。
洛飛羽手中凝聚,在手掌後留下了淡淡的紅色碎影,殺氣騰騰,劍意凜冽。
“赴死薔薇,以掌化劍!”一名黑衣人驚呼:“這是燃命之技!”
洛飛羽道:“命已至此,何懼燃命?安小婷,你給我死吧!”
既是燃命之技,那麼威力便無窮。一時間,劍意與陰氣交縱錯雜,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公孫白衣回到了酒樓,幾滴血從樓上窗台滴落下來,滴落到了她前邊的石板上。
她麵色蒼白,拔出了傘柄,青霄出鞘,幾步梯雲後,縱上了酒樓,卻看見洛飛羽和顧靖遙靜靜坐在了一桌旁,身上染遍了血。
洛飛羽見公孫白衣來了,沉息了片刻,氣喘籲籲地問道:“怎麼樣了。”
公孫白衣道:“無事。童青他身體已被我運到了城外三裏的棄河中,至於小婷父親,他還是昏睡著,沒能醒來。我已將他捆住,放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了。”
洛飛羽斥道:“事已至此,你還‘小婷小婷’地喚她!你是忘記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公孫白衣麵帶愁容,搖了搖頭:“我相信她不會無故這樣的,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洛飛羽喝道:“你在想些什麼!”
顧靖遙看不下去:“夠了!將死之人,多逞口舌之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