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有沒有覺著,司恒好像。”楊百萬恍然若失的癡語道。
“我感覺到了!”
“是吧?是吧?”
“我們可能平時對他太過嚴格了,這孩子明顯的缺乏自信啊!”老王無比自信的揚了揚頭,伸手捋了捋自己不多的頭發如此說道。
楊百萬沒忍住當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頭看向剛剛林司恒消失的方向,擔憂的暗自輕歎,但願一切別按著他的猜測發展。
病房中,所有人皆是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病床上的池晚晚,她披頭散發的捂著自己的臉龐,驚聲尖叫著像是經曆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屋子裏沒有一個人能接近的了她,就連池家的四個男人也不行,他們站在病床邊,手足無措的看著床上的池晚晚,她的意識好像還不是很清醒,但卻很明確的在抗拒著所有人的接觸。
池離滿臉的心疼的看著自己妹妹這個模樣,這是他們唯一也是最小的一個妹妹,他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心裏此刻恨不得把自己那不中用的兒子直接揍死。
感覺到沒有人再試圖去接近自己,池晚晚終於不在尖叫,她仍捂著自己的臉,開始低聲哭泣起來。
命運好像對她開了個玩笑,時隔這麼多年,讓她通過一個夢境清楚的想起來了曾經發生的一切,想起來了曾經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想起來了曾經那孤立無援的困境感。
這是她一直都放不下的,也是她一直都試圖讓自己徹底放下的,更是她此生靈魂深處最痛的遺憾。
忽的,一道黑影閃過,池晚晚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又堅實的懷抱中,他把她的頭埋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池晚晚聽著那一下又一下的咚咚心跳聲,她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一股好聞的草莓味道瞬間包裹了她。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盛滿了全世界的溫柔對她輕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忐忑,所有的心痛,所有的惶恐,在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聲音,是剛剛一直徘徊在池晚晚夢境中的聲音,是帶著她走出了那片荒野冰原的聲音。
“是你麼?”池晚晚在他的懷裏安靜了下來忽然問道。
“是我。”他柔聲回道。
“別走。”池晚晚帶著哭泣後的小奶音嗲嗲的說道。
“嗯,我不走。”
“真的麼?”
“嗯,我答應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池晚晚終於心安的窩在他的懷中,慢慢的閉上眼睛。
她累極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細聲碎語的一遍遍說,別走。
而他淺笑著,好看的灰色眸子眯成了一條縫,抬手輕輕的拂著她的發梢,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柔聲回答,不走。
秋日窗外暖融融的陽光,特別懂事的傾灑了病房中彼此相擁的男女一身餘暉。
於是,畫麵在這一刻定格。
麵容俊朗的男孩子,穿著一身雪白的羽絨服,映著窗外的滿地秋黃,伴著暖陽小心翼翼,卻又緊緊的抱著懷中嬌小的女孩子,笑的滿臉溫柔。
他那雙世間罕有的灰色眸子裏,有著盛滿了整個星河的璀璨,也有著整個世間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