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恒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把池晚晚送到了醫院裏的,他更記不清了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那家咖啡店。
滿是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監控器發出滴滴的聲音,白熾燈將躺在床上的饒臉色映襯的更加蒼白,像是一張紙一樣。
林司恒隻感覺到心腔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炙烤著自己,讓他越發的焦躁不安。
一雙銀灰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剛剛醫生告訴他,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甚至還有些低血糖。
醫生斥責他的話,他沒有任何反駁的力氣,作為她的男朋友,是他一直沒有好好的照顧她。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無聲的向某個人發送了信息,片刻後他放下手機,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臉龐上。
池晚晚恍惚間覺著自己應該是在咖啡店裏,卻又覺著自己在家裏,但鼻翼間那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又在告訴她,她好像是在醫院裏。
醫院?我為什麼又到醫院了?
她勉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入目便是一片雪白,下意識的抬手遮擋那刺眼的光線。
“這是哪裏?”池晚晚沙啞著嗓子問道,這才恍惚的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枯不已。
“這是醫院。”林司恒見她醒了,忙坐到她的床畔,抬手替她捋了捋額頭淩亂的碎發,柔聲道:“你高燒昏過去了,我送你來這裏。”
“要喝點水麼?”
池晚晚側了側眸子,故意讓自己不看他,聲音裏帶著絲清冽道:“我沒事,我想回家。”
林司恒倒好了水遞給她,正要抬手扶她起來,池晚晚側了側身子躲開了他的手,自己強撐著坐了起來,接過水杯喝了口便放下了。
“醫生你低血糖了。”林司恒看出來她心情似乎不好,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是發生什麼了麼?”
池晚晚垂著眸子道:“醫生我現在可以回家麼?”
莫名的,他感覺到了現下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可他偏生的壓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醫生沒有,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在這裏,觀察一下比較好。”
他話音剛落,池晚晚便掀開被子想要穿上鞋子,林司恒眼明手快的攔住了她,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回家。”
“你現在不能走,你燒還沒有退。”
池晚晚用力的想要甩開他的手,可無論她怎麼用勁,都不能將那雙桎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掰開。
林司恒現在已經確定了她就是在生自己的氣,從剛剛她睜開眼睛,一直都沒有看他一眼。
“你生氣了?”
池晚晚放棄了掙紮,她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裏了無生息,除了偌大的眼睛裏含著的淚意。
她想起來了剛剛在咖啡廳發生的一切,他的女朋友來找自己了,原以為是狗血劇裏麵的劇情,竟然有一赤果果的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她被三了。
其實,如果林司恒真的還有喜歡的人,可以直接和她的啊,她願意放手成全他的。
何必,何必要騙她呢?
如此想著,那眼中的淚意,便再也隱忍不住順流而下。
“晚晚你誤會我了,你聽我解釋。”便是林司恒腦袋再如何想不明白,此刻看到她的眼淚也瞬間頓悟了。
她還在想著林未辭的事情,但這著實是一件大的誤會啊!
“我要回家。”池晚晚仍倔強著道。
林司恒慢慢的鬆開了她的胳膊,看著她執意如此,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隻能無奈又滿是寵溺的道:“好,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