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
那時快。
就在第六名偷獵者份子手槍子彈射出槍膛的一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飛撲了過來,橫在了肖大紅與第六名偷獵者份子中間。
一盞燈。
這個高大的身影,是一盞燈。
一盞燈,並不是一個戰士的名字,而是一匹紅色戰馬的名字。
由於通體布滿紅毛,且沒有一絲其他雜色,遠遠望去,就像豎立在地麵的一盞指路明燈,故給它起了一個一盞燈的名字。
一盞燈的戰友,不是旁人,正是騎兵一連一排一班班長肖大紅。
多日的朝夕相處,使得肖大紅和一盞燈之間,建立了異常深厚的情感。
源於這種超乎旁人想象的情感,一盞燈才會在第六名盜獵者份子朝著肖大紅開槍的刹那間,猛地擋在了肖大紅跟前。
因為整個現場,隻有一盞燈發現了第六名盜獵者份子的不法舉動。為了救援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一盞燈在第六名偷獵者開槍後,橫在了兩人中間,利用自己龐大無比的身軀,牢牢的護住了肖大紅。
槍響。
彈落。
第六名盜獵者手中手槍射出的子彈,鑽入了戰馬一盞燈的身體內,且擊中了戰馬一盞燈的要害。
見自己擊殺肖大紅的計劃,被一匹戰馬給破壞了,第六名偷獵者份子,就沒有再開第二槍。
不是不開槍。
而是他根本沒有開第二槍的機會。
一盞燈替肖大紅擋槍後,反應過來的周林,飛起一腳,將手中握著手槍的第六名盜獵者份子給一腳踹到了一旁,剩餘幾個戰士,虎撲般的撲在了第六名盜獵者份子的身上,扭胳膊的扭胳膊,按腿的按腿,搶奪手槍的搶奪手槍。
也就十多秒鍾的時間,射殺戰馬一盞燈的第六名盜獵者份子,便被戰士們給徹底的控製了起來。
另一邊。
肖大紅在戰馬一盞燈替他擋槍後,便魂飛九天,傻不拉幾的,猶如木頭人般的豎立站在了原地。
數秒後。
傻傻站立在原地的肖大紅,雙膝一軟,跪在了戰馬一盞燈的跟前,手足無措的忙亂起來,他把自己的雙手,死死的按著戰馬一盞燈身上的傷口上。
肖大紅的用意。
很簡單。
就是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將戰馬一盞燈身體上麵的傷口,給堵死,使其不在流血。
雙手。
自然是按不住流血傷口的。
滾滾熱血。
順著肖大紅的手指縫隙,流淌了出來。
“醫生。”肖大紅眼睛裏麵泛著淚花,扭頭朝著正向戰馬一盞燈跑來的獸醫,嘶生裂肺的叫喊了一句,“救救一盞燈,救救一盞燈,救救我的戰馬一盞燈。”
第六名偷獵者份子射出的子彈,射中的地方,是戰馬一盞燈的心髒。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心髒都屬於要害部位,一旦被擊中,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無法將其救活。
所以跑到戰馬一盞燈跟前的獸醫,忙碌了好一會兒,朝著肖大紅遺憾的搖了搖頭,用泛著生涉的語調,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
要是可以,獸醫真的不想從自己嘴裏說出。
肖大紅是他的班長,一盞燈是他的戰友。
於情於理。
都不想說這句話。
縱然獸醫見慣了生死,卻也無法無動於衷的吐露實情。
但是不吐露實情,又不行。
他是醫生,必須說實話。
“班長,一盞燈走了,你不要難過啊。”獸醫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戰馬一盞燈還有著體溫的軀體,朝著雙手還按在戰馬一盞燈傷口,眼角泛著淚花的肖大紅,緩緩說道:“我想一盞燈,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為難,班長,節哀。”
男兒有淚不輕彈。
隻是未到傷心處。
聽聞獸醫救不活自己的戰馬一盞燈,肖大紅哇的一聲,哭了,眼淚湧出了他的眼眶,順著肖大紅那布滿風霜的臉頰,流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