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係馬高樓垂柳邊(1 / 2)

安之收了劍,盧郅隆方才看清,喉口刀劍乃是一柄檀木流雲藏劍簪,插在發上,外觀和檀木簪沒什麼兩樣,隻是內含劍刃。

“公主來做客,何必深藏短劍,倒顯得侯府成了龍潭虎穴。”

“侯爺,你是什麼樣的人,又為何宴請我,這些都不清楚還敢來赴宴,那我衛安之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郅隆亦變得凝重:“那很好,你也知道,仕途上沒有白身。任何地方都一樣,隻有你做出了成果,才會得到重用。”

安之稽首一拜道:“臣明白了。”

郅隆扶起安之,結下腰間鑲銀累絲邊帝王綠翡翠平安扣遞給安之道:“郅隆與公主一見如故,剛才出言試探,公主的見識,膽略果然不同尋常,公主之才,郅隆尋求多年未果,如今得見實在求才心切,願同公主竭誠為盟。此為信物,你真能做大事,拿著它來找我。”

安之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深沉的信任,雙手接過平安扣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安之拜謝侯爺。”畢恭畢敬的退道殿外。

安之站在殿外托著這精巧的平安扣,第一次感受到了承諾的責任感與肩負的使命感。宮人用托盤呈上衛安的披風,安之取自己的手帕把信物包好塞進腰間的妝花荷包裏。按照原來的流程宮人把安之送出侯府。

回到客棧中,安之一直念著太子的死訊,茹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擔心的詢問。安之解下披風交給茹蘭,茹蘭一如從前一樣,溫柔的接過,在拿到屋外用一柄雕花撣子,撣去灰塵再收好。

平日裏一套溫婉賢淑的舉動,在現在看來,凝聚著無比的哀傷。

憐憫這樣一個女人,一個從未開始就已經草草收場了的青春,同情她注定慘淡的命途。

安之看著茹蘭的背影,輕輕喊了她一聲,聲音有些哽咽,便急忙用咳嗽修飾。

安之道:“我喉嚨不打舒服,你帶著順子抓買些藥來。”

茹蘭一聽,雙眉緊蹙,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叫冷風撲了?”

安之裝模做樣的點點頭道:“你快去吧。”

茹蘭道:“不如買點晶梨,和冰糖、桂花一起做一盅湯飲來?”

豫遊覺得好笑道:“這不是王城,哪裏去找晶梨?雪梨都是難得的。”

茹蘭道:“那我去去便來。”便帶了麵紗鬥笠匆匆帶了順子一同去市上,不提。

安之從窗口看見茹蘭走的遠了。便自行把門掩住,豫遊不知緣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頓時臉上發燒,直往牆邊靠。

安之見狀,並不安慰,而是執劍相向,劍鋒直指豫遊的咽喉,直截了當的問道:“為何隱瞞太子之事?為何欺我年少?”

豫遊本就瞞著太子的死訊,一聽這話音中帶著諷刺的意味,緊忙半跪道:“不敢。”

安之聽著這話,登時一股怒火衝到頭頂,正如強行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熱辣的氣息在全身湧動,不禁攥緊了拳頭,咬著牙狠狠地說出一個字:“說!”

豫遊仍舊跪著:“屬下本想回來再告訴主子,怕主子一時悲催無法赴約。”

“悲催?”安之哭笑不得的反問道。“好一個悲催。”

安之向後退了兩步,忽然喝道:“此等大事,竟然由昱忞侯告知,你將我置於何地?衛國又置於何地?”

豫遊忙到:“屬下不敢,屬下也不敢不為大衛著想。”

安之歎了口氣道:“失禮。”說罷,便整冠作揖賠禮。豫遊連稱不敢。

安之從茶盤中撿了一個白瓷杯子,斟了一杯茶,雙手端到豫遊麵前輕聲道:“安之給先生賠罪。”

豫遊趕忙接了,充滿歉意的說道:“是屬下的錯,屬下隻是擔心主子知道真像,一時難以接受,在昱忞侯麵前露出破綻。”

安之打開門別,向外往往,左右都沒有人。便關上門道:“先生可知,二人辯鬥最忌諱什麼?”豫遊飲了一口茶道:“在下不知。”

“是閉塞。”安之道,“如果百玦知道衛國底細,興兵來犯,你我豈非惹下滔天大禍?”安之正色道:“這樣重大的消息我事前一點不知,被他問住不要緊,要是讓他覺得衛國勢弱可欺,衛國就完了!”

豫遊垂下頭,雙唇為抿,半晌,他滿懷歉意的說道:“是我小看了主子,差點釀成大錯,豫遊甘願受罰。”

安之蹙眉道:“長兄亡故,你這一幹死士打算何去何從?”豫遊沒想到安之問及此事,這也是豫遊所擔心的棘手問題,“要不,就把各樞都叫來見見?”

“各樞”這個稱呼安之頭一次聽說,經豫遊介紹才明白,“各樞”也叫“樞使”,是一個分支機構的首領,共有三個分支,每一分支稱作“一樞”,三個分支統稱“三樞使”,分別是“刺樞”,“金樞,“信樞”。

其中“刺樞”座下人數最多,個個都是經過訓練的武士。“金樞”主要負責籌集錢糧,一共活動之用,樞使錢可若,躋身商賈。“信樞”座下人員分布最廣,負責傳遞消息,搜集情報,樞使司善保,人稱保爺,是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常常流連於茶樓酒肆,紅粉煙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