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今日江山風又起(1 / 2)

戴姬在衛國遷都的途中生下一個男孩,孩子先天養分很足,長得胖嘟嘟的,骨架很大,高額寬頤。

衛王的孩子大多沒有什麼能力,他們的父親曾經太過強勢,強權震懾下的孩子,通常沒什麼作為,而唯一堪當重用的太子卻英年早逝。

迫於戴姬和堯榮的勢力,這個新生兒無疑成了權力眷顧的幸運兒,剛剛出生的他,就被冊封為太子。

衛國的能臣幾乎被堯榮殺了個幹淨,剩下的不是裝聾作啞,就是隨波逐流。

一時間堯榮成了名義上的王者。

衛國不久前吞並的呂國,也在一部分複國之心不死的先驅帶領之下,掀起了一場規模不小的,勉強稱為政變的起義。

呂國曾經一個有過輝煌曆史的名門之後乘著衛國動亂,斬殺了衛國派去的郡守奪取政權。占據著衛國設的呂郡企圖東山再起,為首的陳然否自稱以國為姓改名呂然否,招兵買馬,擴大實力。

政局形勢變化之快,讓人難以捉摸,衛樞(安之)一招手,豫遊湊過來。

“你安排一下,我有一封信送給戴姬。偷偷的,別給人知道了。”

衛樞取了一方蠶絲手帕,咬破手指,擠出血來,在手帕上寫了十二個字,疊好,裝在一個沒有書寫封皮的信封裏,封了。

豫遊沒看她寫的什麼,隻是把信封揣進貼身的衣裳。

刺樞遣一名死士悄悄潛入戴姬的寢宮時,戴姬正在換衣裳,死士臉一紅急忙背過身。戴姬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裹著一件雪白蠶絲鬥篷,道:“這位英雄,你有何貴幹?”

死士黑巾蒙麵,卻掩飾不住的尷尬,一本正經的掏出信來:“我主子有一封信給你。”

戴姬接了,笑問道“不知英雄的主子何處高就?”

死士沒有理會,仍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戴姬撕開信封,抽出一條白手帕,上麵寫著兩行血色的字跡。

“未可燃衣助火,天寒,衣盡,人亡。”

戴姬一驚,不覺將手帕揉做一團。一麵後悔未曾問清楚寫信的是誰,這字跡是沾著血寫的,勉強能辨析字形,卻著實看不出筆者。

一時坐在燈下,用螺旋小銀釺子撥著燈芯出神,一時手重了些,將燈芯挑斷了一莖,一縷白煙悠然飄散,燈暗了下來,手帕上的字跡也看不清了。

“懸崖勒馬,為時未晚。”

戴姬是聰明人,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敲打,念叨幾遍,便知道信中暗示自己,衛國的前途不可以交付堯榮,否則終將害人害己,想到這兒不禁咬牙後悔:“是我目光短淺了。”

匆匆盤好發髻,簡單裝飾幾根赤金鏤空淩霄簪,不顧正在哭鬧的嬰兒,帶上侍女直徑出門去了。

衛王正依偎在一位年輕的更衣懷中飲酒,一看戴姬來了,伸手招呼她。

“陛下,別再喝了,酒多傷身。”

戴姬伸手奪過更衣手中的黃玉乳丁杯,重重地擱在桌麵上。

橫眉冷目的指著更衣,斬釘截鐵的吩咐道:“去端一盞烤晶梨來,再準備解酒湯。”

更衣扭捏著起身下去。

戴姬扶著喝的爛醉的衛王,接過侍女送上來的冰水浸泡的絲帕輕輕擦拭著衛王的太陽穴。

一盞茶的功夫,更衣端著一個合歡翠玉鑲銀葵口碗,裏麵盛著切成小塊的烤梨。

衛王吃了幾口,又喝了解酒湯,睡了兩個時辰,才悠悠醒來。

潔麵擦牙,一番折騰後,總算清醒了些,戴姬宣的太醫就急急忙忙的替衛王診脈。

“愛妃啊,你這是在折騰什麼呢?”

戴姬沒有回答,而是轉而悄悄的向太醫問詢,太醫一捋胡須,低聲道“回稟娘娘,恐怕是中毒,毒性緩慢,是日積月累的。不大好治啊?”

戴姬臉色發青,屏退左右。

“陛下,您不能再飲酒了,還有那補藥也不能再吃了。陛下,您的身子要撐不住了!”戴姬的神情仿佛一個教育懵懂孩童的睿智母親。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都不行了呢?”衛王盤起腿,依在桌邊。

“陛下,您看您現在哪裏還像個英明的君主?現在衛國風雨飄搖,您的身體又羸弱多病,您現在還不想著挽救危局,難道等著敵國打過來,我們都去做人家的階下囚麼?”

衛王不耐煩的咧咧嘴,閉上眼睛,聽這些他覺得頭疼。

“有堯榮在,怕什麼,天塌不下來!”他砸吧砸吧嘴,仿佛回味幾個時辰前的美酒佳釀。

“陛下!您怎麼能把偌大一國交到一個無知莽夫的手上?臣妾懇求您回想當年衛國如何強盛,陛下如何神威,求陛下重新振作起來,衛國興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