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添酒回燈重開宴(1 / 2)

“這不可能,”衛樞的臉色有些發白,梧州是百玦經濟重地,也是百玦人口最多的一個州,當地本有戍邊的駐軍,實力不容小覷。想到這衛樞決然搖了搖頭:“衛國為什麼突然要打?”

“報!”未等盧郅隆回答,第二份急報傳來,隻見傳令兵快步跑進大帳,跪在麵前的時候,仍舊喘息不止,他的臉色憋得通紅胸口起起伏伏,喘息急促而不停歇:“邊關急報。”

打開第二封密信,盧郅隆的臉色變得愈發鐵青,他緩緩的將密信擱在案上,揮揮手,叫傳令兵退下。

“又怎麼了?”

“西赤,酉陽,康子,工祿,石門,夏邑,平日裏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蕞爾小國,如今都借著衛國的風聲出來耀武揚威了,六國還歃血為盟,相約共犯百玦。”盧郅隆輕輕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的臉色雖則凝重卻不失傲然,目光仍舊炯炯有神:“好大的膽子。”

“六國來了多少兵馬?”衛樞問道。

盧郅隆將目光轉向衛樞,他的傲氣是從骨子裏透出了的,因為他有覺得的自信,和不懼死的信念:“十萬。”

“眼下百玦隻能拿出二十萬,還要分開對付這兩撥人馬。”衛樞用一根手指在眉梢隨意掃了掃:“我倒是有個人可以舉薦給大王,但大王要答應臣一件事。”

盧郅隆凝重的豎起三根手指,正色道:“寡人對天盟誓,對衛國,隻退敵兵,絕不複仇。”

“痛快,大王,臣要推薦的這個人,就是臣從昂蘇國搶來的大將秦浟。此人有周亞夫之悍勇,隻可惜無用武之地,臣保舉此人為副帥,大王可點一人為主帥,如此,必能打破敵軍。”

盧郅隆當即拍板道:“那好,咱們今天夜裏回王城,明日傳令他來軍中覲見寡人,不過,這主將就不必派遣了,此次,寡人要禦駕親征。而你,衛樞,你獨領十萬駿馬趕赴六國陣前退敵。”盧郅隆知道衛樞是性情中人,若是戰場上麵對了自己的同胞,故人隻怕會舉棋不定,到時候反而以貽誤了戰機,索性叫衛樞避開衛國,如此皆大歡喜。

“大王,衛國主帥陵君是三朝重臣,他年輕時候有萬夫不當之勇,且足智多謀。都督豫遊您是知道的,他做過刺樞使,對百玦的陣法是了如指掌,大王不要輕敵。六國小事,臣隻要五萬兵馬即可,其他的十五萬對付陵君要緊。”

“五萬太少,你如今可是列國眼中的一根刺,掛帥之事人盡皆知,到時候你成了眾矢之的,列國就會蜂擁而至,到時候你且難抽身。”盧郅隆說著從腰間荷包中取出一團明黃雲氣暗紋綢緞包裹,輕輕展開,那顆被無數人眼紅過的號稱如同國璽的鎮國侯龜鈕官印就靜靜的托在盧郅隆手中。

盧郅隆鄭重的將印章交到衛樞手中,殷勤囑咐道:“衛樞,如果戰場上打不過千萬不要硬抗,寡人像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寡人再也不會讓你上戰場了。”

“好。”衛樞接過鎮國侯印,掛在腰間,盧郅隆捧了一方金絲楠木漆盒,打開暗鎖。一枚虎符靜靜的臥在一團錦繡中,另一半是一方都督帥印。

“寡人一直替你保管著。”

衛樞接過楠木盒子,捧在手裏,又一次感受到這份責任的分量。

車馬星夜趕路,因為是白龍魚服道方端義營中,所帶侍從不過數十人。火把也不敢多點幾隻,一麵引起途中歹人的窺伺。車馬狂奔了一天一夜,天明時分,寒氣侵襲,車駕緩緩駛進城中。

衛樞一人立在盧郅隆書房裏,按盧郅隆的吩咐隨意休息,她翻了翻架上的書典古跡。盧郅隆換了赭袍已然上朝去了。這一次上朝,對於盧郅隆來說,不知是意味著什麼。衛樞望著他那永遠寫著自信的臉,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不知他要用什麼辦法,再把衛樞重新安插進朝。

其實衛樞知道,他並沒有表麵上那麼有把握,他的對自己的每一次承諾,給自己的每一次機會,都是甘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硬著頭皮去完成的。這一次他轉身從書房離去的時候,衛樞分明看見了一張視死忽如歸的麵孔。

“兩日沒叫早朝了,諸位臣工一定好奇寡人的去向,”盧郅隆望著階下一張張閃爍著叵測目光的詭譎麵孔,盧郅隆輕描淡寫的家常話聽著讓人異常惶恐,左徒抬起頭向周遭臣工們望了望,眾人都低著頭不說話,沒人同他對視。盧郅隆看見他慌亂的小舉動,高聲問道:“左徒大人,你在找什麼?”

左徒司馬原生猛然被盧郅隆叫了名字,不由得一驚,心髒砰砰跳動如同擂鼓,他忙定了定神向前垮了一步拱手道:“臣,沒有尋找什麼。”

“寡人去了前線,方端義部,之後接了兩封奏報。第一封說啊,這個衛國,點兵二十萬攻陷我百玦梧州。”他頓了頓,給朝臣們留了足夠了驚訝和議論的時間,借著他加重了語氣道:“這第二封奏報,說是六個小國湊了十萬兵馬,奔我百玦廈城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