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的人一直到晚上十點半才散場,宋羨魚下班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
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發現有幾通未接來電,宋子明一通,王錦藝三通。
宋羨魚見時間不早了,給他們各自回了條短信。
正要放下手機,王錦藝的電話進來。
“下午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事?”王錦藝聲音帶著困意,解釋道:“我下午有比賽。”
“本來是有點事,不過現在沒有了。”
“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早了,你睡吧。”事情已經過去了,宋羨魚不想多說。
“那行,你也早點睡。”王錦藝沒有追問。
掛了電話,宋羨魚想著下午珠寶店發生的事,有些睡不著,對她來說天塌的困難,對季臨淵來說,卻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小事。
輾轉反側了一陣,宋羨魚坐起身,從床頭櫃抽屜裏取出季臨淵的名片,把他的號碼保存進手機。
第二天包廂不忙,大家一邊做事一邊聊天。
裴媛媛出去晃了一圈回來,神神秘秘地跟眾人道:“哎,你們知道昨晚那位常勝地產的季總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我剛才去醫務室,聽張醫生說,他是VINCI集團董事長的長子季司晨,原定的VINCI繼承人,後來被董事長四子季臨淵奪了繼承人的位子,不僅如此,還被趕出了公司,現在他靠自己創立了小小的地產公司,嘖嘖嘖,真是可憐。”
“常勝地產也不錯,有什麼可憐的。”有人不讚同。
“什麼不錯?VINCI集團那是全球都排得上名次的大企業,旗下任何一家子公司都甩常勝地產好幾條街,原本能當皇帝的人,結果隻當了個縣令,這其中的落差,滋味肯定不好受。”
裴媛媛邊說邊撇嘴,“果然是應了那句話,越是能成大事,越是心狠手辣,季司晨性子軟,看著就好欺負,季臨淵我遠遠的見過一次,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她的話裏頗有同情季司晨的意思。
宋羨魚憶起在上海那次,蕭愛說的話,在這件事上,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季臨淵太無情了。
吃完午飯,宋羨魚去了趟更衣室,握著手機遲疑了許久,給季臨淵發了條短信。
【我是宋羨魚,現在在上班,西裝帶過來了,你下午方便過來一趟嗎?】
一直到她下班,那邊都不見回音。
宋羨魚看著幹幹淨淨的手機屏,心底爬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回到家,她重新把西裝放進衣櫃裏。
晚飯她沒有下樓去吃,王錦藝重新給了她一個王者榮耀的遊戲賬號,是個倔強小青銅,她幫對方打上王者,可以賺兩千。
正帶著隊友與敵人團戰,手機忽地短促地響了一聲,然後,季臨淵的短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我在杭州】
很簡短的一句話,連個標點都沒有。
宋羨魚莫名歡喜,直接退出遊戲,打開信箱,嘴邊綻放出甜美的笑,像個得到心愛的糖果的小孩。
她已經忘了這條回複足足遲了大半日,削蔥根一般的手指飛快地敲著九宮格,打出幾個字後覺得不滿意,刪了重寫,反反複複修改了數次,才把一條短信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