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宋羨魚倚著敞亮的玻璃門,沒想到季臨淵這通電話回得這樣快。
雨傘被她隨手擱在腳邊,忽地,耳邊哢擦一聲,漆黑的天幕被閃電撕成兩半,一掠而過的光亮中,不遠處的樹影猶如魔鬼在張牙舞爪。
心頭隱隱爬上一抹不安,這樣糟糕的天氣,並不適合出行。
宋羨魚直起身體往外走了幾步,站在廊簷下往路的盡頭張望,疾風夾著冷雨不停地吹在她身上,她似是毫無察覺。
直到兩束車燈打過來,熟悉的攬勝映入眼簾,她提著的心才落回胸腔。
視野被車上下來的男人占滿,季臨淵穿著青灰色休閑衫,修長的腿包裹在挺括的休閑西褲裏,撐傘走在風快雨疾的環境中,每一步都那麼沉穩,帶著閑庭信步的從容。
“怎麼不在裏麵等?”
又是這種說教的口吻,宋羨魚仰臉凝視著眼前的人,他手裏的黑傘遮住她頭頂,迎麵而來的冷風冷雨被他寬闊的身軀擋在身後,似乎無論風雨再大,隻要他在跟前,就是風平浪靜。
宋羨魚剪水眸子閃爍著星光,裏麵情意流轉。
季臨淵低頭看她,女孩似乎淋了雨,頭發纏粘在她的額前和秀氣的脖子裏,狼狽卻不失誘惑。
他的視線沒有往那過於曼妙的嬌軀瞧,展臂將宋羨魚護進懷裏,帶她上車。
車內開了冷氣,宋羨魚忍不住瑟縮,季臨淵上車後把溫度調高,然後遞過來幹爽的毛巾。
“謝謝。”宋羨魚接過毛巾。
“你朋友在什麼地方?”低沉的男音問。
宋羨魚忙拿出手機,把路線圖給季臨淵看,季臨淵掃了一眼,發動車子,打了一圈方向盤,利落又穩地把車子掉個頭。
刮雨器不停地掃著擋風玻璃,宋羨魚邊擦頭發邊看身邊開車的男人,他的頭發蓬鬆清爽,不是以往看到的分寸不亂,想到某種可能,她開口問:“你已經睡下了?”
季臨淵雙手穩穩地控製著方向盤,聞言“嗯”了一聲。
宋羨魚垂下眼睫,盯著手裏微微潮濕的毛巾看,“其實你可以像無視我的電話那樣,無視我的短信。”
季臨淵沒有接話。
“你對我做不到坐視不管,即便不是喜歡我,也對我有所好感,是不是?”話還沒說完,宋羨魚的心跳已經快得要蹦出嗓子。
外麵的風雨聲被封閉的空間隔絕,耳邊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季臨淵仍舊沒接話,騰出右手打開儲物格,拿出煙盒抽了根煙放進嘴裏,又伸手去摸打火機,儲物格東西不少,一時沒摸到,轉頭去找,一隻素白的小手先於他拿起打火機。
“給你。”
季臨淵看了眼麵前纖細的手指,接過來點上煙,煙味在車內彌漫。
天氣太差,車速被控製在安全範圍內。
一根煙燒了半根,季臨淵忽地開腔:“知道我像你這麼大時在做什麼?”
宋羨魚不明所以,搖頭。
“忙著跟朋友合夥做項目,因為有那時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我。”
季臨淵語調和緩,像是尋常的閑聊,“那時候你才五歲,轉眼都長大成人了,如果我在正常的年紀結婚,孩子至少十歲,應該叫你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