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轉成綠燈時,旁邊的車開始啟動,唯有那輛黑色添越紋絲未動,後麵有心急的司機按起了喇叭。
宋羨魚漸漸從曖昧的氛圍中回神,男人比她更快恢複理智,幫她把安全帶係上,重新啟動車子。
嘴裏殘留著男人的味道,宋羨魚心跳稍快,視線落在被季臨淵握住的左手上,不禁覺得甜蜜又幸福。
忽地想起一件事,她靠著副駕駛椅背,眼眸輕轉望向季臨淵:“聽說你那秘書長要結婚了。”
這話說得突兀,季臨淵琢磨著小妻子話裏的意思,一麵穩重開腔:“聽她提過,近期準備休長假,問這麼做什麼?”
宋羨魚默了一下,“那她是帶薪休假,還是……”
“婚假自然是帶薪休,超出法定的假期,按公司規定走。”季臨淵的口吻公事公辦。
宋羨魚神態變得不自然,“下屬新婚之喜,你這當老板的不給點表示?比如給人帶薪休個假什麼的。”
季臨淵目光深邃,“你是不是跟人承諾了什麼?”
宋羨魚被看穿,更不好意思,無意識地咬了下嘴唇,“你猜出來了,下午跟小張聊天,聊到秘書長要結婚的事,我順嘴那麼一說,不過我現在代表著你的形象,如果說話不算話,好像會給你抹黑。”
她當時說完也意識到不妥,那畢竟是季臨淵公司的事,她沒有置喙的餘地,這麼想著,宋羨魚又說:“要是不合規定,你當我沒說。”
之後,宋羨魚跟季臨淵聊起別的事。
給秘書長帶薪休假的事像一段小插曲,很快被遺忘了一般。
車子路過一家甜品店,打出的招牌甜品就是炒紅果,宋羨魚忽然想吃,不過看已經過去了,就沒開口喊停車,剛收回視線,旁邊響起磁性男嗓音:“想吃炒紅果?”
宋羨魚驚異:“你哪裏看出來的?”
季臨淵薄唇勾了勾,沒說話,在前麵的轉彎車道將車子掉個頭。
不到十分鍾,車子停在甜品店門口的路道車位上,季臨淵修長手指解開安全帶:“在車上等著。”
這個時候的季臨淵,像大多數戀愛中的男人一樣,會為喜歡的女人買想吃的零嘴。
宋羨魚從男人的行為中清楚地感受到寵溺和愛護的感覺,甜蜜的情緒充盈了心房,她降下車窗,微熱的夜風拂麵,宋羨魚趴在窗沿看著那個男人付錢結賬,高大的身軀和強大的氣場顯得甜品店的門楣都低了幾分。
叩叩——
忽地有人敲了敲車身,宋羨魚轉眸,就對上程如玉似笑非笑的眼。
“老遠瞧見像你們倆,過來一看還真是。”程如玉自說自話:“我在對麵酒店跟幾個瑞士同行吃飯,剛結束,你們這是從哪裏來呀?”
宋羨魚一向對程如玉的自來熟敬謝不敏,現在知道這人和自己在血緣上是堂兄妹,再麵對他這張熱情洋溢的臉,也沒那麼尷尬了。
出於禮貌,她推門下車:“剛從我爸醫院回來。”
程如玉卡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養父,於是道:“你可以把伯父轉來京和醫院,我也能照顧一二。”
“不用那麼麻煩。”宋羨魚說:“托你的福,主治醫生對他已經格外照顧,上次請來專家為他會診,還沒好好謝謝你。”
“我跟臨淵關係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用不著客氣。”程如玉說完,餘光瞥見季臨淵從甜品店過來,手裏拎著個甜品店的袋子,程如玉忍不住側目:“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以前都是別人替他做牛做馬,現在終於輪到他替別人做牛做馬了。”
季臨淵聽見他的胡說八道,邊將炒紅果遞給宋羨魚,邊拿那雙湛黑的眸睨向程如玉:“你妹妹住院,還有心思在外麵晃?”
程如清跟宋羨魚昨晚的糾葛程如玉並不知情,吐槽:“又不是什麼大病,非賴在醫院,八成是裝的,懶得管她。”
說著,程如玉想起什麼事,給季臨淵遞了個眼色:“有點事跟你說。”
季臨淵從兜裏摸出煙盒,遞給程如玉一根,下巴朝旁邊的廣告牌示意:“過去抽,小魚現在聞不了煙味。”
這會兒宋羨魚打開了一次性餐盒,程如玉瞧見紅潤剔透的去核整顆山楂,結合季臨淵那句‘聞不了煙味’,立刻想到了什麼,眼睛一瞠:“又有了?”
季臨淵沒否認。
宋羨魚聞言彎唇笑了笑,那副小女人的模樣,程如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拿胳膊肘抵了下季臨淵,“這辦事效率夠可以的。”
這話曖昧,宋羨魚臉皮薄,有些羞赧。
季臨淵瞅見她嬌媚的模樣,不覺一笑,問程如玉:“還抽不抽?”
“抽抽抽,小嫂子,你在這慢慢吃著,我跟臨淵抽根煙就回來,順便說兩句話。”程如玉忙不迭要往一旁走,兩步後又停下,回頭:“山楂少吃點。”
宋羨魚下意識反問:“為什麼?”
“這東西活血,淺嚐輒止沒事,吃多了怕不好。”
程如玉是醫生,他這麼說,肯定有道理。
宋羨魚有些被嚇到,想到不知道懷孕的時候吃了不少,有了前車之鑒,她更在意這個孩子,不由有些害怕,摸著肚子道:“我之前吃了不少,不會有問題吧?”
程如玉見她這般緊張,也能明白,畢竟她身體一直不好,確實要謹慎一些,笑了笑安慰:“沒覺得身體不適就說明沒事,山楂隻是不適合孕婦吃,又不是毒藥,不是吃一點就中毒,不必太緊張。”
手忽然被暖融融的東西包圍,宋羨魚低頭,瞧見季臨淵握住自己的大手,惶惶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不禁也笑自己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