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驚擾蕭硯睡眠,蘇玉琢的吻一觸即退。
他的唇很軟很薄,淡淡的溫熱,蘇玉琢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她不敢自作多情地認為蕭硯娶她、幫她是因為對她有情。
也許正向他說的,把她放在眼皮底下,好過放在暗處放冷槍。
哪怕她對他有些影響,但肉體上的吸引,往往隻是熱烈的一瞬,如同煙花,短暫的絢爛之後,便是永久的沉寂。
蘇玉琢忽然想到貌合神離這個詞。
她和蕭硯表麵看上去是灰姑娘與王子力排眾議走到了一起,但事實如何,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蘇玉琢閉著眼,腦細胞卻很活躍。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隔天清晨醒來,最先聽見的是院子裏傳來的父親的聲音。
蘇玉琢走去露台,瞅見父親與蕭硯站在晨光裏閑聊的畫麵,兩人周遭是草坪與百花,斜灑的陽光把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蕭硯穿著襯衫西褲,紐扣係緊,氣質卓然,將蘇父襯得越發樸素。
蘇玉琢簡單洗漱下樓,聽見蘇父正與蕭硯說莊稼的事,還提議將院子裏那些沒用的花花草草拔了,栽上水果蔬菜。
蕭硯這院子是花了些資金打造出來的,很多珍稀品種,院子從東到西直走一趟,可能要踩死上百萬的花草。
蕭硯並未言語,那雙幽靜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蘇玉琢卻能想象他內心是怎樣啼笑皆非。
“爸,今天我休息,帶您出去轉轉吧。”蘇玉琢打算父親的暢想,挽著他的手臂。
“不轉了,你結婚的東西還有沒買的,今天去市場看看買齊了,明天或後天我就回去了,出來太久,家裏的雞鴨貓狗不知道怎麼樣了。”
蘇玉琢:“這麼急?”
“都八九天了,還急?”蘇父道:“我又水土不服,天天吃藥也不是辦法,還是早些回到適合自己的地方吧。”
雲城女兒出嫁,娘家要給置辦不少東西,零零碎碎的,買起來也不是一兩日之功。
蘇玉琢陪著蘇父跑了一整天,貨比三家後總算把東西全都備齊。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蘇父坐飛機回了雲城。
老人家一走,蘇玉琢頓時覺得別墅空蕩了許多,這天晚上,江南來別墅找蘇玉琢,她直接跟蕭硯說:“我有話跟小蘇聊,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蕭硯沒立刻走,“我沒什麼事。”
江南眼一橫,“還怕我欺負小蘇不成?就是找她說兩句話,都不行了?”
“要不你去給我跟媽榨兩杯果汁吧,今天劉姨剛買了好些水果。”蘇玉琢提議。
蕭硯看了看她,起身。
江南見兒子對別人言聽計從,對自己卻不那麼恭順,心裏不由悶得慌。
“您找我什麼事?”
蘇玉琢的聲音讓江南回神。
江南看向她,“那天你父親來蕭家商議你們倆的婚事,鬧了些不愉快……”
“我已經知道了,是剪秋在他跟前說了你姐姐的事,還說了些難聽話,縱然她有錯,阿硯為此事牽連了剪秋的二妹夫也是不該,剪秋那二妹在我跟前哭訴了好幾回,不得已,我隻好來找你了……”
“我看他倒是聽你的話,不如你勸勸他,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弄太難堪也不好。”
江南說著,歎口氣:“剪秋也是一時衝動,當初的事,她生了好大的氣,也是我家阿承不好……”
“你說的事我聽蕭硯提過。”蘇玉琢娓娓道:“如果大嫂的二妹夫規矩,檢察院也查不到他身上套,我認為與其找我一個沒什麼用處的,不如讓他積極認錯配合調查,爭取寬大處理,您說呢?”
“這……”江南為難。
蘇玉琢說的理她豈有不知,隻不過那羅午時幾乎天天到她跟前哭求,好歹是她兒媳的親妹妹,她也不好斷然拒絕。
江南素來不是強勢的性格,如若不然,蕭硯和蘇玉琢的婚事也不能這麼順利,雖不被看好,江南與蕭乾夫婦二人都沒極力反對。
“蕭硯也不過是做生意的,和那些部門打交道也是為了自己做生意得勁,總不好因為旁人,浪費關係人脈,況且大嫂的二妹夫也不是冤枉的,蕭硯不好開這個口,不然讓人知道了,又是一樁把柄在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