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神情恍惚,她隱約聽到清歌她們在討論她,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情想這些,她還記得那天在秦昭辦公室裏,秦昭說的話。
——元舒,我必須承認,你的能力確實不錯,在這批女兵裏你也是名列前茅,平日裏你也很努力,但我不得不說,你的性格缺陷太明顯。嫉妒別人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有些人可以將嫉妒轉化成動力,努力追上別人,讓自己變得更好,但也有些人被嫉妒左右,讓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
——你對清歌三人抱有什麼樣的想法我清楚,我也不止一次地提醒過你。但你屢教不改,你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我隻能請你離開部隊,我不想傾力培養的人最後變成一個擁有超強破壞力的犯罪分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擺正自己的心態,你是一個好苗子,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你毀了。你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你進部隊的目的又是什麼。
元舒想反駁秦昭這些話,她是嫉妒清歌他們,但她不會走上那條路,可在秦昭的如針般的目光下,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元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秦昭辦公室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秦昭說的話,她努力訓練,努力不去關注清歌,她終於想起來,當初進部隊,她想要的不過是想在部隊裏出人頭地。
元舒往清歌的方向看了一眼,清歌正在跟陳可佳說話,不知道聊什麼,她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還時不時回頭跟木兮說兩句。
見清歌回頭看她,元舒衝著清歌笑笑,複又低下頭去。她想或許有些事情是她執念了,明明剛來部隊裏的時候,宿舍裏的人都喜歡她,可現在呢,她們甚至不太願意跟她說話,她成了被孤立的存在,而清歌什麼都沒做,就融入了這個集體。
清歌被元舒的笑弄得莫名其妙,真要算起來,這可是進入部隊以後,元舒衝著她露出來的第一個笑容,不覺得驚喜,隻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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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部隊裏一片歡騰,靳修溟自己一個人在宿舍,也被拉去大禮堂看表演了,剛走到禮堂門口,就聽見了從禮堂裏傳來的歌聲:
向前跑
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經曆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
帶著赤子的驕傲
生命的閃耀不經曆磨難怎能感到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吧
……
熟悉的嗓音,不同於平日裏的清淺,充滿了力量,靳修溟抬頭,看向台上的女子。
台上的清歌臉上掛著笑意,身上的綠色軍裝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坐在椅子上,單腳落地,拿著話筒,正在縱情高歌。
這是靳修溟第一次聽清歌唱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歌唱得這麼好。
台上的女子忽然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揮了揮手,靳修溟靜靜地看著台上仿佛自帶光芒的女子,嘴角淺淺上揚。
一曲終了,大禮堂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清歌將話筒交給身邊的戰友,直接從台上跳了下來。她沒有朝著靳修溟走來,而是遠遠地與他對視了一眼,笑了笑,然後在木兮的身邊坐下,靳修溟去了衛生隊所在的位置,正好與女兵一連三班麵對麵。
清歌能感覺到靳修溟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鬧到晚上八點,清歌找了一個借口走出了大禮堂,過了沒多久,靳修溟就從大禮堂裏出來了,清歌靠在樹幹上,單腳落地,另一隻腳則是踩在樹幹上,雙手抱胸,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摘來的草,姿態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