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著墓碑上的日期，是六年前，正好跟杜雨若與自己說的阿諾離開的時間相差不遠。
趙銳會是阿諾嗎？
清歌的臉色有些難看，若是這個人真的是杜雨若口中的阿諾，那豈不是……她不敢想象若是杜雨若知道自己等待這麼多年的人早已長眠地下，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人怎麼了？”靳修溟不解。
清歌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能幫我查查趙銳的資料嗎？我需要他的資料。”
靳修溟沒有繼續追問，答應了，“回頭我讓人查，現在先回家，我需要給你的傷口換藥。”
清歌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墓碑，離開了。
回到家裏，靳修溟拿了醫藥箱給清歌的傷口換藥，清歌的腹部和肩膀位置都中了槍，尤其是肩膀那一槍，差一點讓她的左手臂廢了。
清歌皺眉，卻沒有吱聲，靳修溟快速地給她包紮好傷口，又給其他的小傷口換好藥。
“等等。”見他收拾東西，清歌叫住他，“你身上還有傷，我先給你換藥。”
靳修溟沒有拒絕，當著清歌的麵脫了身上的衣服，他的傷幾乎都在背上，比清歌身上的傷都多，不過都是一些皮外傷，不算嚴重。
清歌默默地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還沒弄好，門鈴就響了。
清歌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頓時愣住了，“姐，你怎麼來了？”
夜清筱定定地看著她，忽然抱住了她，清歌微愣，卻沒有動。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家，我們都很擔心你。”
清歌微微皺眉，夜清筱這一抱，壓到她的傷口了，可她卻沒有吱聲，不想讓夜清筱更加擔心，還是靳修溟看不下去了，開口道：“清歌的身上有傷。”
夜清筱一驚，退了開去，小心翼翼地看著清歌，神情驚慌，“傷到哪裏了？”
清歌瞪了靳修溟一眼，笑道：“都是小傷，剛才已經包紮好了，姐，先進來。”
夜清筱進門，視線依舊落在清歌的身上，“你哪裏受傷了？”
清歌笑笑，岔開話題，“姐，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季隊說的。”
清歌挑眉，季景程怎麼會主動跟夜清筱說這種事情？他們私底下經常聯係？
心中這麼想的，清歌直接就問了出來，夜清筱不能說季景程找她是詢問穀天一的事情，隻好默認了。
清歌明顯是誤會了二人之間的關係，但現在卻不是解釋的時候。
“清歌，爸媽已經知道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清歌無奈，本打算等傷勢好一些再回家的，這樣也免得家人擔心，結果還是被家裏人知道了。
“姐，過幾天我就回去，這幾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辦，暫時不能回家，住在這裏方便一些。”
夜清筱眉頭都要打結了，“你們不是放假了嗎？怎麼還有事情？”
“不方便說。”清歌隻能這樣說道。
夜清筱隻以為是他們在執行秘密任務，心中對季景程產生了不滿，她妹妹都受傷了還壓榨她，簡直太不人道了。
清歌哪裏知道自己隨便說的一個借口就讓夜清筱記了季景程一筆。靳修溟在旁邊看得分明，也不給季景程解釋，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
第二天下午，靳修溟出去了一趟，回來時遞給清歌一個文件袋，裏麵正是趙銳的資料。
她看著這份資料，一時無言，趙銳真的是阿諾，在六年前就犧牲了。
“你要告訴她嗎？”靳修溟問道。
清歌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暫時不知道怎麼跟她說，靳修溟，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實話實說，她總要知道的，讓她早點死心總好過這樣無望地等下去。”
清歌的手裏還握著一封信，是放在文件袋裏的，是一封遺書，趙銳所留，信封上的署名是菀菀。當年趙銳犧牲之後，他的戰友本想將遺書交給這個叫做菀菀的女孩子，可是找不到，隻好不了了之，這份遺書就一直跟趙銳的遺物封存在一起，一直到靳修溟讓人去調查才拿出來。
清歌猶豫了一個晚上，終究是給杜雨若打了電話，他們約在了一家餐廳一起吃午飯。
杜雨若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清歌了，再次見到她，十分高興，“你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在擔心你，還有上次你姐姐的事情，很抱歉，沒能照顧好她。”
“那件事我已經聽我姐姐說了，不怪你，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你，雨若……”她神情猶豫。
杜雨若毫無所覺，笑著問道：“怎麼了？有話想對我說？”
清歌微微一笑，將菜單遞給了杜雨若，“沒有，就是想問你想吃什麼，你自己點吧，今天我請客。”
杜雨若接過菜單，沒有客氣，直接點了幾道家常菜。
“唔，感覺你離開幾個月，憔悴了不少，還黑了一些，你是不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