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擱下筆,晾了晾未幹的筆墨,朝門外喊了一聲,“老刁。”
老刁推門而進,剛才沈非讓他們自己出去,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寫了半天信。
沈非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信封,朝老刁遞了出去,“把信送到楊家堡溫家,記住,一定要讓溫符親自拿信。”
沈非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越快越好。”
老刁鄭重地點頭,“好,我一定快馬加鞭送過去。”說完就大跨步走出了客房。
沈非臉色有些木訥,愣愣地看著老刁走遠,他剛才的意思是讓老刁找個信得過的人盡快把信送到溫符手上,不是想讓老刁自己送,老刁留在也是有用處的。
但他轉念一想,老刁在曳烏城應該沒有認識的人,為了保險起見還不如他自己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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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謝,咱們出去逛逛,買些吃的。”把信安排了,沈非心裏大石落下一半,他心裏高興就打算好好逛逛曳烏城。
城雖小,卻是五髒俱全。
沈非打算去東穀坊——對麵的麵攤吃餛飩。
這一條街這兩天都很熱鬧,街上叫賣聲就一茬接一茬,沈非一問麵癱老板,才知這幾日是大集之日。
這條街的兩邊,一邊是店鋪,一邊是小商販們的小攤,有種互不打擾,涇渭分明的感覺。
沈非叫了兩碗餛飩,那邊老板得了閑解答了他剛才的疑惑,“大集是曳烏最熱鬧的時候,一共持續三天,每半個月一次。”
“每到這三天,就是我這攤兒生意最好的時候。”
“當然,也是這整條街生意最好的時候。”這一條街沈非一路逛下來,酒樓客棧多,也錯落地排列著幾間成衣鋪。
至於米鋪,沈非隻看見了一家,當春坊。
和東穀坊隔得挺遠的,得轉個彎才能看見。
算上東穀坊,這條街就兩家米鋪。
沈非從碗裏微微抬頭,看了對麵的關了門的東穀坊,接著老板的話,“這麼說,其他時候生意不好?”
這話接得太順溜,一時間沈非覺得老板真是得他心,瞌睡了就送枕頭,他正愁著用什麼話接呢。
張謝看了一眼沈非,又重新埋頭吃起餛飩。
麵攤老板搖了搖頭,看著滿街的熱鬧,有些黑黃的臉上此時有些愁容,“那倒不是,像對麵的那一排店鋪,卻是任何時候都不缺生意的。”因為來往的多是高門大戶裏的丫鬟管家,不缺錢,可也不會來他這小攤。
沈非眼睛一亮,狀似隨意地問,“老板你日日在這,你覺得你對麵的東穀坊生意如何?”
老板眼光如炬看向沈非,看他通身氣質絕非普通人,心也就往上提了提,他想到一月前的事,心裏想著也許可以試探一二。
“我並不是日日在這擺攤,我隻這大集這幾日在這擺攤。”
沈非張了張嘴,他有點失望。
老板眸光一閃,把他的失望收入眼底,他心中有了抉擇,“至於你說的東穀坊生意如何,我卻是見過的。東穀坊生意最好的時候,人排著長隊買米,連帶著我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沈非沉吟了一會兒,“那如今東穀坊怎麼關門了?”
問完,沈非就盯著老板看了,連隻顧著吃的張謝都明顯感覺氣氛不一樣了。
老板沒有立刻回答,他拿下肩上搭著的汗巾,擦了擦額間的汗,心裏心思如麻。
“東穀坊一月前關門了。”他最終還是開口了,就當幫小戈掌櫃的忙了,小戈掌櫃平日裏對他也多有照顧。
跟張謝打聽的一模一樣,沈非跟張謝對了個眼色。
“知道因為是什麼原因嗎?”沈非聲音有些緊。
在沈非期待地眼神中,麵攤老板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一月前,我看見有官府的人進了東穀坊,第二天就關門了,到現在都沒開過。”
老板想起一個月前,剛好農閑,他臨時決定來開攤,卻沒想到遇到這麼個事,也不知道小戈掌櫃怎麼樣了。
那天,小戈掌櫃還給他遞眼色讓他躲起來。
那日也不是大集,小戈掌櫃被抓起來的事恐怕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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