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卿走了之後,李戰回到辦公桌前鋪上草稿紙拿起鉛筆開始重拾斷掉的思路。一會兒凝眉沉思一會兒無意識地寫寫畫畫,好一陣子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眉頭舒展開來。
“來了就別想走哇。”
李戰把草稿紙扔進碎紙機裏,哼起了小曲兒,“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嗯?”
站在門口的薛向東皺起了眉頭,控製住了叫醫生的衝動,“你幹什麼呢?”
“團長?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李戰著實被嚇了一跳,“沒被撞死倒是差點讓你給嚇死了。”
薛向東走進來,打量著李戰,皺眉問,“你真沒事?”
李戰苦笑,“我說都怎麼了?從我下飛機到現在,誰看見我都覺得我應該有點什麼事,都什麼毛病啊不能盼著我點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薛向東鬆了口氣,說,“跟我走,首長要找你談話。”
“談話?”李戰微微一愣,“調查結果出來了?”
薛向東緩緩點頭,“是的,有初步結論了。這個事回頭再說,整理下軍容跟我走。”
“不不不,團長,我換迷彩服。”李戰連忙跑進裏麵的小臥室,不一會兒就穿了迷彩服出來。
薛向東一看,瞪眼道,“你小子故意丟人是吧?你哪搞的迷彩服都洗褪色了,趕緊的還了。”
但見李戰穿的空軍迷彩服不知道穿了多久,而且是老式的,都洗發白了,有不少地方磨損嚴重,看著倒更像建築工人了。
李戰卻是說道,“對啊,就是刻意穿這個。咱們破爛王要有破爛王的形象嘛,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團長,你懂沒?”
一愣,薛向東猛地反應過來,佩服地對李戰豎起大拇指,隨即指著李戰的手,道,“勞保手套也是刻意戴著的?”
“呃,這個不是,戴手套不禮貌。”李戰連忙摘了白色勞保手套小心翼翼地疊好裝進口袋裏,笑道,“我總結了一個經驗,隻要戴著白色的勞保手套總能逢凶化吉。”
“別整這出。我告訴你,一會兒好好說話,你那一套一套的都收起來。七十三師以後是吃肉還是喝湯基本上就看你麵談的表現了。”薛向東嚴肅地說道。
李戰站直了腰杆挺直了胸脯,堅決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連忙來到小會議室,在門口那裏薛向東再一次低聲提醒李戰好好說話,李戰隻來得及點頭就被人請了進去,薛向東還沒有機會進去呢。
讓李戰意外的是,小會議室裏的氣氛很輕鬆,而且隻有便裝領導和空軍迷彩服領導在,有說有笑。
李戰目不斜視都不敢拿眼去看。
“李戰同誌,請坐,不要拘束,我們簡單地談幾句。”便裝領導笑著招呼,很具親和力。
“是!”
李戰坐下,標準坐姿,目視前方,正好看到便裝領導和空軍迷彩服領導笑嗬嗬地打量著自己。
“小李同誌,你是什麼時候入伍的啊?”便裝領導笑著問。
李戰回答,“報告!我是零一年入伍的。”
他可不敢拿表麵那套檔案來應付,他什麼事人家不知道。
“九年了,嗯,算是老兵了。”便裝領導微微點頭。
空軍迷彩領導補充了一句,“李戰同誌做過特殊貢獻,是空軍人才庫成員。”
“年輕有為。”便裝領導讚賞地說,“小李同誌,你們這個部隊很好,戰鬥力很強,尤其是你今天的表現啊,非常的出色,很好。”
李戰回答,“為人民服務!”
“好。”便裝領導問道,“有什麼困難沒有?”
李戰正要把改裝三代機這件事情提出來,忽然的發現空軍迷彩領導甩了過來一個眼神,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另外一件事情,他道,“報告!主要是拉杆費這一塊有一些實際困難!”
“拉杆費?”便裝領導看向空軍迷彩領導。
空軍迷彩領導笑著解釋道,“飛行補貼,相當於空勤人員的崗位津貼,按照小時計算的,從發動機開車到落地這段時間是要給補貼的。”
“原來如此啊,小李同誌,你給我說一說這個事。”便裝領導笑眯眯地說。
李戰嚴肅地說道,“報告!我個人認為,飛行員是高技術兵種,培養一名合格的飛行員需要耗費大量的的資源,可是實際情況中有許多優秀飛行員流失到了地方,根本原因在於與民航飛行員的待遇有巨大的差距。軍人也是人也要吃飯也要娶妻生子贍養老人,並且我們飛行員承擔著遠比民航飛行員更大的風險。我們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上天了就一隻腳踩在了鬼門關上麵。從我個人有限的基層工作經曆來看,我認為部隊現行的拉杆費普遍偏低。”
很接地氣很實在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