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不能等到春夏季節再決定中南場站的去留。
張威指著前麵僅有五百米寬的峽穀說,“飛機起飛不拉高的話就要一頭紮進峽穀裏,飛不到三公裏就要向東或者向西做九十度的轉向,這就是直接鑽進山裏了。飛五公裏迅速拉高爬升避開旅遊機場的一邊。同誌哥啊,你的功底可都還在,前後八公裏的航路前後不過一分鍾,要完成一百多個操縱動作,什麼概念?”
李戰遠眺著前麵險峻的地勢,說,“熟能生巧,尼泊爾不是有個機場跑道隻有幾百米,出去就是穀底,那山穀比我們這個還要深,起降難度比咱們要大多了,不是照樣運行了這麼多年。況且他們還是民航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區別還是有的。你看我們的飛機,起飛距離最短的蘇兩起也要滑跑四五百米。跑道攏共就一千兩百米,去頭掐尾能用的也就七八百米。這還是標準起降,如果需要大重量起飛呢?”張威提出了自己的異議,無疑他的擔憂是非常客觀的。
李戰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認真的問,“你說航母飛行甲板上的起飛距離是多少?一百多米?我記得瓦良格是一百零五米。殲十五要在這麼短的距離上起飛,風險是不是比咱們現在的要大。”
張威好一陣子沒說話,他沒有想到李戰突然提起航母,微微搖了搖頭說,“不一樣。殲十五是專業的艦載戰鬥機,而且起飛甲板有十五度的滑躍角。最重要的是艦載機基本都是輕載起飛的,載重沒陸基飛機的大。”
他頓了頓,指了指前麵說,“我知道你的辦法是可行的,就是提高了起飛的難度了嘛。不過師裏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危險常態化,日常訓練要求在高位流轉不一定是好事。”
李戰忽然一笑,道,“那是你們的事了。我的任務是幫你們把起飛的參數包線飛出來,給你們一套操縱方案參考。”
“你看你總是這麼見外,都是自己人嘛。”張威說。
李戰卻是說道,“我是101旅的,到這邊來是掛職。”
“老李你不要這樣子講話嘛,二師畢竟是你的老部隊嘛。”張威說。
李戰擺擺手說,“不說這個。倒是有個問題我拿不定主意,你說抬輪後是向左轉好還是向右轉好?現在是冬季,刮的是西北風,向左順風向右逆風。”
“當然是向右。”張威說,飛行就是要逆風而行才能獲得更多的升力,更何況是一架起落架輪胎剛剛離開跑道麵的戰鬥機,在沒有高度的情況下得到更多的升力至關重要。
李戰說,“可是向西北轉向的話那邊要穿過一線天,難度非常大。”
“一線天?不能吧?在那之前應該能拉高到一千五百米了。”張威皺眉說。
李戰取出隨身攜帶著的折疊了好幾輪的草繪航圖展開,直接蹲下在草地上鋪開,手指順著起飛航路滑動著,道,“我反複計算過,以殲十標準掛載為例,起落架離地後十一秒要轉向,也就是大概在收輪的時候,向西北方向轉的話通過這道峽穀後大約十一秒就是一線天。但是隻能在後麵三秒鍾裏拉高,看,這裏是旅遊機場的一邊位置,在他們要求的安全距離和高度基礎上,我們至少要留出十秒鍾的餘量。換言之,在通過一線天之前大多數飛行員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直飛穿過一線天。”
一線天是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之間的縫隙,最寬處在底部,中部以上的寬度很平衡,介於六十米和八十米之間。
勉強容納一架重型戰鬥機飛過去,但其中的危險程度連李戰都有些望而生畏的。區區二十來米的左右間距,稍稍一陣強烈一些的側風就會讓戰機撞山上去,更何況一線天那裏本身就是一個風口。
張威相信李戰的判斷,問,“向左呢?向東南轉,順風會有多大影響?”
“一年之中大多數是東南風,不管怎麼樣都是要向左轉飛出這條路線的參數來。影響有多大暫時還預測不了,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實際飛一遍。”李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