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鳴笑著說,“的確如此,空軍傳言李戰同誌是險情處理專家,一開始我覺得有些誇張,深入研究了他的履曆後發現一點都不誇張。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建議意見。你知道我們有不少殲十一A型戰機,有兩個團的蘇三零,齊空‘三一’事故這個前車之鑒必須重視。”
他感慨地說道,“八個一等功,不到四年的時間裏經曆六次一等、特等險情,加上這一次是七次了。海司首長甚至懷疑基層作假,結果一看檔案,原來是空軍那邊調過來的,這才信了八分。昨天夜裏海司首長親自給空司去電詢問李戰的情況,今天就派調研組下來了。”
如果不是有確鑿的立功檔案,誰會相信有這麼一個怪物飛行員。
“險情處理專家這個名號名副其實,至少檔案上是這麼體現的。”鍾鳴說。
老陳頭抽了最後一口煙,站起來說,“天賦極高的飛行員,走吧,看著人你就知道了。”
兩人也沒帶隨從,乘坐通勤車就往維修機庫去,鍾鳴奇怪地問道,“今天有飛行?”
“沒有。殲十一的隱患排查沒出結果我不敢讓殲十五上天。”老陳頭說。
“那這是幹什麼去?”鍾鳴拿手指了指車窗外,已經進入了外場,也就是飛行區。
老陳頭說,“去維修機庫,李戰在那裏。這幾天他都跟著機務的檢修飛機,給廠家的技術團隊當當參謀。”
“哦?”
這可讓來自大機關的鍾鳴感到意外了。
聽上去那位李戰同誌是個很務實的飛行員。
鍾鳴和其他不認識李戰的一樣,認為手裏有八個一等功的飛行員了,在部隊裏就算不能小酒喝茶小曲聽著,那地位也是很超然的。上到師旅長下到基層官兵的寵愛、敬愛、崇拜會形成一個隻針對他個人的極為寬鬆的環境,不時的搞搞特殊那叫理所當然,偶爾的給上級出出難題那叫必然。
總而言之一句話,哪個部隊都會把這樣的兵當祖宗供著,八個一等功啊,那是真的會當成祖宗供著的,隻要你不做嚴重違反紀律的事情,比如飄唱之類的,你可以打橫走。
這樣的“八個一”官兵才符合大家想象中的樣子。
到了維修機庫,看到的是一片繁忙。鬱念東等十幾名廠家技術人員和十幾名機務官兵正各司其職地進行著檢測工作。當中的037號殲-7EGGH基本上就剩下骨架了,能拆的都拆了下來,看上去就像是散裝狀態的變形金剛。
“大工程啊。”
鍾鳴是技術出身,掃眼就看出了門道來,問,“你們有能力進行這樣的全麵檢測了?”
“隻能對這架飛機做這樣的檢測排查,廠家來了十幾名技術骨幹。”老陳頭指了指那邊的一個角落,引著鍾鳴走過去。
靠牆壁的角落那裏,照明燈亮亮的,鬱念東和彭楚彬蹲在那裏就著一個放在油布上的線路板緊張地討論著什麼,還有一名很年輕的穿機務工裝的少校,勞保手套也沒戴,手上都是油汙。
但見那名少校說,“通訊係統沒有問題,說明座艙供電係統是正常的,發動機運轉正常,說明飛控係統供電正常。顯示係統供電不正常,判斷為部分供電故障。我同意這個結論。”
“如此一來故障範圍就極大壓縮了。”彭楚彬鬆了口氣說。
鬱念東也大大鬆了口氣,供電總線故障有可能涉及到整個改進工作不到位的情況,現在這個最嚴重的可能性排除了反過來證明改進工作整體上是沒有問題的。
那少校指著電路板說,“這個電路板和其他型號的一致,所以我還是堅持此前的看法,是先天缺陷,故障率很低,所以咱們容易忽略。”
鬱念東說,“這好辦,我們現場就可以解決。”
那少校說道,“我還有一個擔心,戰機的密封問題。洞三拐的使用會很激烈,所以密封問題很突出。我的意見是對所有的線路再進行一次密封包裹,避免因高鹽水分的侵入造成短路現象。”
“沒問題,既然都拆了,該做的全部做了,我們的目標是保證洞三拐號試驗機至少能使用三千個小時。”鬱念東說著慢慢停了下來,看著李戰語氣飄忽了起來,“當然,前提是你開的時候要悠著點,不要動不動就七八個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