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素來不是輕言放棄之人，雖然她因著當初在容陌身上浪費了幾年大好時光而很不喜自己這個性子。
在她終日前來衣坊探尋的第四日，她終於盼到了溫青青。
那日，她依舊如常帶著護院去衣坊“巡視”，而後驀然便覺這深秋季節身後竟有春風拂麵之感，香氣彌漫。
這些自然知識莫阿九的想象罷了，隻因著站在她身側王護院被進來的女子吸引了目光罷了。
她循著王護院的眼神望去，自然便望見了兩三下人簇擁中的溫青青。
她穿著一襲淡紫色裙裾，外麵罩了一件絳紫色雍容華貴的鬥篷，十足華麗的模樣，反觀自己，比之她寒酸不少。
“王護院，想來你是我的護院且曾妥帖護過我，而今竟對旁人暗送秋波……”莫阿九低聲喃喃一句，起步便朝溫青青處走去。
“姑娘？”許是她語速太快，護院並未聽全，卻還是迅速追上前去。
直至溫青青不遠處，莫阿九方才停下腳步，回眸對著王護院粲然一笑，“這裏溫姑娘應該能聽見你我二人交談了吧。”
“姑娘，”王護院蹙眉，“方大人道，你在外不能與任何人言語……”
“我自然知曉，”莫阿九笑，目光緩緩打量一眼身前男子，而後眉眼微勾，“王護院，你可知你之責任是護我周全？”
王護院微頓，默默點頭：“屬下自然知曉”
“很好，”莫阿九勾唇輕笑，而後誇張般揚聲叫道：“啊……”身子柔弱無骨朝著王護院身側倒去。
王護院許是習慣使然，立時伸手將她扶住。
莫阿九笑：“王護院倒是體貼的緊。”
護院手瞬間收回，臉色漲紅。
莫阿九卻已收回目光，不著痕跡的朝著溫青青處望去，果不其然那裏一眾人朝這方望來，包括溫青青。
她的眼神很是深邃，想來已經認出了她。
“王護院，咱們打道回府！”莫阿九難得好心情般朝門外走去，她的目的，已然達到。
身後，王護院臉上紅暈還沒消散便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那位……怎的這般熟悉？”圍在溫青青周圍有人似認出了莫阿九。
“興許隻是長相相似吧！”溫青青收回複雜目光，她自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人，根本就是莫阿九。
眾人見溫青青這樣說，自然迎合。
……隔日，日出之後。
莫阿九心情極好的坐在窗扉前，手中捧著一卷書卷安靜閱讀，窗外偶有細碎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卻是說不出的靜好。
然，此刻，窗外閃過一抹人影。
莫阿九放下書卷對著窗外人微微一笑：“王護院！”
王護院抬眸望她一眼，似有些許不自然，一言未發，轉身離去。
莫阿九不甚在意聳聳肩，轉瞬眉心卻終是忍不住緊蹙。
那溫青青的行動未免太慢，莫阿九已裝了兩個時辰的溫婉女子模樣，隻望溫青青來時，她能夠不那般狼狽。
或許對旁人而言，她早已歸來數月，可對於而今的莫阿九而言，這是三年後，她第二次與溫青青見麵。
她總是不希望輸給她的。
“姑娘，該用午食了！”門口陌生的護院恭敬道。
“誒？王護院呢？”莫阿九皺眉，她素來不喜陌生之物，包括人。
“王護院道……”護院的神情微有驚懼。
“他說了什麼？”
“說姑娘你性情直爽，他自是安排屬下來伺候姑娘用午食！”護院終是說了出來。
性情直爽？
莫阿九輕笑，恐怕那王護院的意思是她毫無男女之別，羞恥心全無吧？
“叫王護院過來！”莫阿九這幾日素來平和，而今難得板下臉，“要不然我就不吃飯了！”想來這幾日那王護院待她還算不錯，溫青青前來，也便讓他跟著一起見見他所仰慕之人吧。
陌生護院終是臉色複雜的離開了，不多久，臉色更加複雜的王護院前來：“姑娘可有事？”
“無事就不能召你前來了！”莫阿九微微挑眉，“王護院啊，聽說，你對人道我性情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