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未曾想到，翼國皇帝竟會召見自己。
跟隨胡雲喜前往翼國皇宮之時，她心底都盡是困惑，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翼國皇宮倒也繁華，然對莫阿九這般自小在宮中生活之人而來，翼國皇宮，亦不算太過誇張。
胡雲喜未能進宮，莫阿九跟著宮人一直前行到似是議事堂的大殿內，宮人小心退下。
直到被轉入正殿之內，莫阿九方才發現，那翼國皇帝此刻正正襟危坐於龍椅之上，一旁一個八仙椅，餘歸晚正慵懶靠在其上，微眯雙眸，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莫阿九的行入，吸引了那二人的目光，二人紛紛朝她望來。
“莫阿九參見皇上。”莫阿九微微躬身，未曾下跪。
即便她已被容陌廢了，其也代表大淩甚至前朝皇室。
倒是那君王未曾在意這些禮節，他看了餘歸晚一眼，方才揮手：“莫姑娘平身。”
莫阿九微微站定於一旁，正殿之內越發死寂。
陡然，前方君王望了莫阿九一眼，神色竟添了幾分嚴肅之意。
“莫姑娘！”他啟唇，喚著莫阿九的名字，聲音甚為淩厲。
莫阿九微愣，抬眸朝著那君王處望去。
“當真是尊貴慣了，竟敢直視龍顏？”那君王輕道一聲。
“……”莫阿九微僵，勉強垂眸，再不言語。
“莫姑娘且說說，你方才初到大都那日，國師曾帶莫姑娘去往何處？”那君王的聲音甚為平靜，然終究年歲不大，即便平和，仍有幾分稚嫩之感。
來大都初日……莫阿九微忖片刻，而後頷首：“不過去了月老廟罷了！”
“月老廟……”那君王若有所思望了一旁餘歸晚一樣，目光意味不明，下瞬方才徐徐收回目光：“看來，國師傾慕莫姑娘啊！”本該有些尷尬的言語，由他口中道出，倒是自然的緊。
莫阿九心底詫異與困惑再難抑製，越發不懂，這翼國皇帝召見自己究竟是何意？
“莫姑娘當知曉，餘歸晚乃是我朝國師，於我朝立下汗馬功勞，我翼國雖比之不過那大淩國力，但在此一處卻還是有幾分話語權，然莫姑娘乃是大淩廢後，前朝公主，與那大淩皇帝之間，更是恩怨頗深……”
說道此處，那君王微微停頓，言語之間越發犀利。
莫阿九越發如坐針氈起來，這翼國皇帝將她了解的這般透徹，恍若此刻……自己赤裸裸立於這二人身前一般，極為不自在。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一旁餘歸晚處，然後者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垂眸，一言未發。
“莫姑娘，朕說的，是也不是？”下瞬，那君王方才徐徐開口，反問莫阿九。
莫阿九遲疑片刻，收回落於餘歸晚處的目光，頷首：“……是。”
“甚好。”那君王頷首，“可即便這般……國師仍舊傾慕於你！”
“皇上還請放心！”莫阿九心思陡然有些清明開來，她微微抬眸，目光自身前君王身上一掃而過，“莫阿九自有自知之明，而今身份已配餘公子不起，定然不會耽誤餘公子，餘公子確對莫阿九甚好，然不過友人見的彼此關切罷了……”
“朕希望，莫姑娘能嫁與國師，了卻國師心事一樁！”卻在此刻，那君王陡然打斷莫阿九的話，沉聲道著，聲音似是命令一般。
莫阿九猛地一顫，抬眸，眼底盡是不可置信：“你方才……說什麼？”
“朕說，朕希望，莫姑娘能嫁與國師！”那君王倒也無半分不耐，繼續道著，“朕可為二人親自指婚，國師既傾慕於你，朕便無棒打鴛鴦之意……”
“絕無可能！”莫阿九幾乎想也未想，徑自起身，回絕後聲音方才微微一頓，“我乃容陌之妻，此一生均是容家之人，且容陌從未給我廢妃詔書，不過一紙休書罷了，皇家廢妃，豈是一紙休書變成解決……”
“若隻是因著這般的話……”那君王徐徐朝莫阿九望了一眼，“朕相信，朕倒是可以替莫姑娘將廢妃詔書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