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電話，程雪鴛並未立刻開口，而是看著她，好一會都沒說話。
像是在思考又好像在斟酌，目光溫柔沉靜，帶著一絲無奈。
好像全天下所有的尋常父母麵對不聽話的孩子那樣的莫可奈何。
可她分明就不是這樣的母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沐瀟瀟在她麵前變得她不問她就不會主動提及。
就好比此刻，母女相對，竟無言可說。
“劇組的事……”
“劇組的事情目前沒什麼問題，應該還不需要公司出麵。”不待程雪鴛說完，沐瀟瀟就打斷了她的話。
程雪鴛麵色一僵，看著她的目光更為複雜。
好一會才低低的歎了聲，“瀟瀟，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沐瀟瀟落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縮了下，眼瞼微垂，嘴角卻有弧度，“程總，還想跟我談什麼？”
那一副不生疏卻也不熟稔的姿態，刻意拉開的距離，都讓程雪鴛難受不已。
不知什麼時候她們母女之間除了公事就無話可說了。
她不再是那個總黏在她身邊詢問著各種各樣問題，那個總會讓人開懷的開心果了。
程雪鴛閉了閉眼，從她父親出事開始，她們母女就開始變的麵目全非。
“劇組的事情我聽說了。那個席喬我也讓人打聽了一下，並不如表麵看得那樣簡單。”
在這個圈子，沒有什麼關係還能夠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就足以看出那個席喬手段了得。
有些事，外界不知道，可她若是想要打聽還是打聽得出來的。
“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那個席喬不簡單。她的經紀人更不簡單。”
“目前，她手中就席喬一個藝人，如今席喬受傷，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浮屠》這部電影是她自己接的，但程雪鴛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之前雖承諾不過多過問她工作上的事情，可這事她覺得沒那麼簡單。
劇組出事不少，但對於兵器一類看官檢查卻十分的森嚴，尤其是之前有個劇組出過事，這讓同行們也都格外慎重。
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出問題了。
而且浮屠劇組多保密，怎麼一出事記者就立馬知道了？
事情定然不簡單。
“席喬已經答應安導不會追究這件事。”沐瀟瀟解釋。
“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今天的事情不簡單。你相信她會這麼輕易就不追究？”程雪鴛急切而言。
沐瀟瀟淡淡一笑，“不信，又能怎麼辦？”
“還是說，程總有辦法？”接著她又問道。
看著程雪鴛張嘴就要說什麼，不待她開口，沐瀟瀟又道：“還是說程總想要先發製人，提前對外申明一切都是意外；還是打算拉一個替死鬼，承擔下一切？”
程雪鴛被說得麵目一紅，她確實如她所說，打算這樣做。
並且目前這也算是唯一的辦法。
那個席喬的話不能信，她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發製人。
沐瀟瀟看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雙手交疊落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扣合，漫不經心的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說一切是意外對方偏說是人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