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暖暖地照向大地,喚醒了沉睡的桃花穀。
一縷清風從溪麵拂過,蕩起了一片漣漪,魚兒輕鬆一躍,在空中留下一個美麗的弧度,“撲通”一聲,便落到溪中,嬌豔的桃花隨著晨風輕輕搖擺,散發著沁人的陣陣清香,鳥兒正在枝頭歡快輕語。
清晨的桃花穀顯得格外的熱鬧。
溪邊,一位女子雙手托腮,神情沉凝,似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黛眉微微而蹙,白皙的臉蛋未拭脂粉,卻含著自然動人的色彩,美麗的雙眸時不時的眨動,隱有俏皮之意,墨黑的青絲隨意地散落在身後,女子安靜地坐在青石上,宛如空穀幽蘭一般。
“丫頭,今日起得這麼早。”
身後的聲音打斷了沉思的美人,她回過頭看著那人盈盈一笑,“您還不是一樣。”
雲鶴捋了捋胡子,嚴謹地說道:“丫頭,你可說錯了,老夫並不是早起,而是一宿未睡。”
林清菡聞此,秀眉輕輕挑動。
雲鶴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便調侃道:“丫頭,這一大早的,你沒在房中和你的夫君一起休息,跑來這裏幹什麼?”
林清菡對於雲鶴的調侃,絲毫不在意,淡定地回了一句,“我是專門在這裏等師父您的。”
“等我?”雲鶴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這丫頭,終歸還是忍不住來問自己,隻是來的稍微有點晚。
“師父,您現在過來不也是來找我的?”林清菡古怪一笑,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急不慢地說道,“真想不到,在這裏,我竟然能夠遇到家鄉的人。”
“家鄉的人?”雲鶴疑惑道。
林清菡看著雲鶴故意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模樣,隻好淡淡地說了一句:“師父,皓軒現在還未醒,若是等他醒了,您到時候再想說隻怕也不能說了。”
雲鶴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語。
“好吧,您既然不想說,那我來說,要是我說的對,您就點點頭。”林清菡看了他一眼,“您不做聲,那我就當做您默認了。”
“真正的林清菡是不是已經死了?”
雲鶴點了點頭。
林清菡閉了閉眼,在心裏默默流下了同情惋惜的淚水,之後再繼續問道,“那……那……那我呢?那個世界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沒有……沒有陶悠然了?”
雲鶴搖了搖頭,還是未語。
“您知道嗎?一個月前,當我知道您是跟我一樣,是那個世界的人,我心中有多高興。那時候,我就和您好好聊聊,可那日我卻中劍受傷,當那一劍刺進我身體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死了有可能就會回到我的那個世界。可不知為何,我卻不想死。”她的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透著些許的無奈。
“來到這裏這麼久,我時刻都想回去,可我現在……我現在……”
見她欲言又止,許久未言的雲鶴終於開口問了一句;“丫頭,如果我有辦法能讓你回去,你舍得下這裏的一切?”
舍得下這裏的一切嗎?舍得下南宮皓軒嗎?林清菡在心裏反複問了問自己,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現在很想家人,很想我的父母,他們二老隻有我一個女兒,我突然離開,他們怎麼承受得了。”
她望著雲鶴,眼神充滿了渴望,雲鶴能推算到她以後的劫數,那麼雲鶴也一定也知道那個世界的事,她祈求道;“師父,我知道您一定知道那個世界的事,我想請您告訴我,我的父母他們如今的情況是怎樣的?”
“丫頭,如果老夫跟你說,你的父母如今都很好,你會相信嗎?”
“我信。”林清菡回答的非常幹脆,她也不明白為何會這麼相信雲鶴,但隻直接告訴她,雲鶴的話值得她相信。
簡單的二個字,傳入到雲鶴的耳中,他覺得如此的悅耳,那丫頭竟然這麼信任自己。
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碧藍的天空下,桃花穀顯得更加生機盎然。
南宮皓軒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已空無一人,昨夜與自己纏綿的人,去哪了?他回想著昨晚的一切,嘴角的笑意似是嬌豔的桃花一般,溢出水澤來。
他回想著昨夜的時候,林清菡低下頭時,那句淺淺的回應。
他回想著昨夜的時候,林清菡對他說的那句:“我愛皓軒,好愛好愛!”
他回想著……
他唇邊浮起了一抹幸福的笑,這抹笑自昨夜開始就一直掛在他嘴角,直到現在都未散去。
“但願您沒有辜負我對您的信任。”這是林清菡離開的時候,對雲鶴說的話,此刻,又被無塵重複地說了一次。
“無塵,你覺得那丫頭會離開這裏嗎?”
無塵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一臉的驚訝,和雲鶴相識近五十年,這是第二次,雲鶴這麼認真地問他問題,第一次還是三十多年前,若素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