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菡，你知道嗎？這十八年來，每當看到你活潑亂跳都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有多恨有多痛！要不是你，我的小女兒又怎麼會……怎麼會……”說到這裏，她竟然傷心痛哭，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在林清菡的麵前，她必須得維護自己的尊嚴，不能在她的麵前表現得軟弱無能。
“舅母，我知道您恨我，恨我的母親，我是對不起您，小妹的事情我……我……”林清菡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對於舅母，她確實有虧欠。
“舅母，您若真想害我，在林王府有那麼機會，可是您都沒有動過手，不是嗎？”在林王府的十幾年，林清菡雖然受盡過趙芳的冷淡，但趙芳始終沒有對她下過狠心，沒有害過她，這是她後來在林清菡的手劄中發現的。
她記得林清菡提過，在她十歲的時候，她生過一次重病差點死掉，要不是趙芳從哪找來了偏方，將林清菡從閻王殿裏拉了回來，不過這都是趙芳背著府裏的人偷偷做的，連林王爺和林雅蘭都不曾知道，唯獨林清菡和趙芳知道。
“林清菡，你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會恨你？你以為你向我說好話，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我趙芳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趙芳的話字字珠璣，說得非常狠心，但是林清菡卻知道，趙芳的話並非真心話。
她隻是咽不下那口氣而已！所以這十幾年來，她才會對林清菡冷眼相看。
“舅母，您走吧！我不會對您動手的。”
林清菡慢慢走到趙穎的麵前，問道：“小憶呢？”
“你是說你身邊的侍女。”趙穎的那雙雙鳳眼充滿了憤怒。
林清菡漫不經心地眨了眨眼，淡淡地說道：“如果小憶死了，我會讓你們一家給她陪葬。”
“是嗎？你隻不過是仗著南宮皓軒的勢罷了！如果沒有南宮皓軒，你能這麼耀武揚威？”
“耀武揚威，這個詞有意思，說得不錯，如果沒有南宮皓軒，我確實不能這麼得意，但……”林清菡轉眼看向遠處，趙穎的話如醍醐灌頂般，瞬間點醒了她，如果沒有南宮皓軒，她確實不能這麼為所欲為。
可是，如果沒有南宮皓軒，她的生活應該會很平靜，絕對不像現在一樣，也絕對不會經曆那麼多危險。
如果給她一次重選的機會，她也會再次選擇這條路，因為，這條路即使再苦，即使經曆再多的磨難，她都願意。
因為這條路上，有她最愛的人。
南宮皓軒見林清菡默不作聲，剛剛又欲言又止，他心裏開始擔心起來，便悄悄走到她身邊，欲打算安慰她，卻未料想，林清菡竟率先開口。
“皓軒，在這個世間，能夠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南宮皓軒激動無比，卻又有點無所適從，他隻好說了一句：“菡兒，能夠遇見你才是我最大的幸運。”他握著林清菡的雙手，眉頭一皺，“菡兒，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天冷了，就是這樣。”林清菡不敢告訴南宮皓軒，她此時的身體狀況，不知道是不是忘情丹的作用，還是什麼別的，她的身體好像有些不對勁，手涼就是其中之一的反應。
她轉頭看著趙穎，聲音提高了幾分，“月親王妃，我再問你一遍，小憶呢？”
“你的那個侍女對你可真是忠心，無論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她都不肯答應，我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殺了，讓蘭語易容成她的模樣，潛在你身邊。”趙穎朝竹屋看了一眼，嘲笑道，“沒想到，蘭語那個蠢材，才一天就被你看出來破綻。”
要不是趙穎剛剛提到蘭語，從竹屋出來的三個人，幾乎都忘了那個不起眼的丫頭。
“蘭語呢？”菖蒲四處看了看，她記得竹屋黑下來的那一瞬間，林清菡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快走！”那時她什麼也沒有想，就跟著他們離開，來到了屋外。
“菖蒲姐姐，蘭語已經死了！”
“沒用的東西，死了也活該！”趙穎不以為然地怒道。
“死了？”菖蒲疑惑。
蘭語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她隻記得自己是親眼看到南宮皓軒殺了老婆婆的，蘭語向他們求饒的時候，南宮皓軒也並未出手，那菡妹妹……
她向林清菡看了一眼，心中思索道：與菡妹妹相處幾月，菡妹妹善良純真，她會殺人嗎？
林清菡好像能看透她內心的想法，平靜地啟齒道：“是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