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徐廣田心裏有了決定,敲了敲煙杆子,起身往盛家走去。
盛利從山腳挑了一擔幹柴回來,正好在家門口跟徐廣田打了個照麵。
因著早上聽到的話,盛利一看到徐廣田,心裏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悄悄地換了幾口氣才揚聲跟徐廣田打招呼。
他的笑容牽強,神情不太自然:“廣田叔,你找愛國和夏夏嗎?”
徐廣田掃視了盛利一圈,利眼看出他的不對勁,不動聲色:“嗯。”
盛利臉色微變,他放下擔子,定定看向徐廣田:“廣田叔,我聽到你和愛國說的話了。”
徐廣田怔住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萬萬沒想到會讓盛利聽了去,再想到他即將要做的事情,看向盛利的眼神裏多了絲歉然。
盛利腦中的警鍾打響,他抖著聲音問道:“廣田叔,真的嗎?”
他的閨女當真有那麼神奇的能力?
徐廣田輕輕地點了頭,看到盛利震驚又悲傷的神情,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又覺得這反應不對,掏出他的煙杆子想抽上幾口緩緩。
盛利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她的福氣消耗完了呢?夏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徐廣田抖著手點了幾次火,才把他的旱煙點著了,他猛抽了幾口旱煙,情緒緩和了不少才跟盛利說話。
“找個沒人的地兒,我跟你說清楚。”
盛利忙不迭地引路,領著徐廣田到了他們家的院子後頭的山坡下,那裏荒蕪一片,基本不會有人經過。
徐廣田事無巨細,沒藏著掖著,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盛利。
末了,徐廣田不忘提醒盛利:“這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少個人知道,夏夏多一份安全。”
對於徐廣田所說的那些事情,盛利將信將疑,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舍得讓自家閨女冒險。
徐廣田也是個父親,他完全能理解身為人父對子女的關心和愛護。
看盛利的態度堅決,不肯讓他找盛夏說旱情的事情,徐廣田沒說什麼,轉頭就回家去了。
徐廣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是灑脫。
盛利的心頭卻因此壓著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飯桌上,盛夏捧著碗,幾乎把她的臉埋到碗裏去,引來了她哥哥和媽媽的詢問。
她不得不把臉抬起來,此時的她如坐針氈,因為爸爸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啊,好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一樣,每隔幾秒鍾就會看她一下。
盛利審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刮著盛夏的神經,使得她如坐針氈。
這一場無聲的折磨持續了大約三分鍾,盛夏怯生生地對上她爸的視線,問他:“爸,我臉上有飯粒嗎?”
“額,沒有。”盛利微怔,繼而尷尬不已,耳朵尖發紅。
盛夏悄然鬆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吃飯,邊吃邊想著:待會兒吃完飯,她得找她爸好好談談。
問問她爸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亦或者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盛利突然說了句:“閨女,待會兒吃完飯,我和你去你廣田爺家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