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昌率領五千關中兵,緩緩走出漆黑的夜色。
一連三個時辰快速行軍,數千人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單昌取出輿圖,觀望片刻,隨即又抬頭凝視前方黑漆漆的夜色,沉聲說道:“將所有騎兵全都散出去,若是發現羌人斥候、暗哨,立即解決掉。其餘人等,加速行軍!”
“諾!”一名校尉應是,然後安排軍中騎兵,率先而行。
沒有一個人說話,可在這寂靜的深夜裏,不論如何,幾千人走動的聲音,足以讓人有所察覺。
行不過半個時辰,幾名親衛便帶著一名受傷的漢兵回來了。
“小的見過將軍,奉安西將軍令,知會將軍,城內守軍於寅時會出城襲擊東城羌營,以便將軍部下入城!”
受傷的士卒完成任務,便直接昏倒在地。
單昌眉頭一緊,衝著身邊親衛問道:“現在何時?”
“回將軍,已是子時!”
“子時?距離隴縣還有多遠?”
“二十裏左右!”
嘶~
單昌倒吸一口涼氣,也就說三個多時辰,全軍已經行進二十裏。而要是按照安西將軍的命令,自己要用三個時辰,走完最後的二十裏地。
可算法並不是這樣的。
前麵行軍,數千將士剛剛吃飽飯,體力充沛,這才能三個時辰行軍二十裏。而如今,已經疾行這麼長時間,體力不可能一直保持。
“傳令全軍,放棄一切輜重,隻帶刀矛弓弩甲胄。三個時辰,必須趕到隴縣,延期不至的下場本將就不多言了!”
身邊幾名校尉肅著麵龐,點了點頭。
平常時期,延期不至,最多也就是去職而已。但戰時,軍令一下,若是誤期,可就是殺頭的後果。士卒或會免於一難,而將校軍官,隻有死路一條。
軍令迅速傳到下層軍官的耳中,一層層傳遞,很快就讓五千餘將士盡皆知曉。
輜重車解下,馱馬全部背上箭矢,全郡速度立即提升一截。
騎兵斥候在前清理羌兵暗哨,大軍於後全速而行。
隻是,這動靜依然很大。
時至醜時末,自城中挑選的銳士,也已彙聚隴縣東城。
五百甲士,身著三層甲,手持利刃,目視前方黑乎乎的城門洞。
傅燮一身甲胄立於千人之前,冷目環視這一千銳士。口中低聲問向身邊校官:“甲士可否齊聚?”
“盡至此!”一名高大壯漢,身著重甲,聲若洪雷。
“引火焚營之物可已置備?”
“回將軍,萬事已備!”
“好!”傅燮大喝一聲,轉身麵視城門,說道:“開城門!”
“開城!”
城門守衛將士立即上前,合力取下門栓,緩緩打開城門。
“斥候先行,其餘人等依次出城。但凡亂言者,殺無赦!”
傅燮緊握佩劍,下了出城之令。
數十名斥候飛快穿過城門,隱入黑暗之中。
半刻之後,見城外已無聲響,傅燮這才抬起手臂,示意銳士出城。
五百甲士率先負甲先行,其餘銳士緊隨其後。
黑夜之中,一道道黑影閃過,漢軍斥候割下羌人首級,繼續向前。
城外羌軍營地,在五裏之外,兩萬人馬,占地甚廣。
一千人安然無恙的來到營前一裏之地,伏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望著前方的大營。
羌軍大營依舊簡陋,營內隻有少量火盆燃燒,大部分地上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虛實。
傅燮在等著前方的斥候,逐漸清除羌軍暗哨,以及營門上的羌賊哨衛。
而這個時候,位於西北方向的羌騎軍營,羌騎統領聽著手下斥候的彙報,驚疑不定。漢軍居然有數千人自大震關出發,看樣子是想要趁夜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