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等科舉仕子,前腳方出長安,後腳長安就掀起了一陣波濤駭浪。
國朝於上午示之詔告,茲國局動蕩,甲兵不足,號各大族出家兵、丁壯以充國力,就地成軍,整編卒伍。
此詔告一出,頓時驚起千層浪,波紋自內城而發,逐步湧向外郭、周遭諸縣,乃至更遠。
下午時分,城內一眾士族會首,就應詔告所言,商討機務。所聚地點正在京兆杜府,雲者百餘人眾,結果不歡而散。
多數人憤然離去,直奔相距不遠的韋府,尋韋端來商討如何應對此事。而杜府之中,留下來的諸家,也皆是義憤填膺,虛衝韋氏大罵不休,同時也不忘痛斥某些人忘恩負義。
京兆韋杜,便是長安一帶的地頭蛇。大多數世家豪強,都依附在兩家身邊。
正所謂無二日,人無二主。京兆韋杜並非一族,雖然姻聯不斷,可依舊形成了兩家之勢,不能同心一處。
韋氏糾集眾人,想要逼迫杜氏表態。杜翕當然不同意,畢竟先前已經思量萬分,成算利弊,委實差異過大。
杜氏身為領頭羊,與大多數世家的願念不同,自然也就被拋棄了。甚至韋氏為了聯合人心,更是踩了一腳杜氏。這番五裏之舉,自然是引起杜翕及一眾心腹的憤懣。
次日一早,太仆卿上奏啟文,言國朝多動刀兵,民疲國乏,請息兵罷戰,休養生息,與民俱安。
附應者二百餘人,聲勢浩蕩。
這其中不乏一心抵觸大王所下之子的世家豪族,也不乏一心為國擔憂的忠耿之臣。因為任誰來看,大王突然要征募士族私兵,聚伍成軍,都是想要進一步擴張兵力。而擴張兵力後,怎麼可能不打仗。
畢竟,養著一二十萬的大軍,國朝的壓力也非常大。可偏偏大周的地理位置,也導致必須要供養數目眾多的兵馬。鮮卑、匈奴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即便不用遠駐邊塞,節省大量的糧秣。可軍隊的數量,必須要充足。
因為隻有跟鮮卑、匈奴開戰,函穀關也肯定會麵臨楚兵的進攻,甚至還有河東也會麵臨漢庭的進攻。
對於大周而言,兩麵作戰甚至三麵作戰,都在未來的戰略思量之鄭
一國之中有鷹派,自然就少不鴿派。
軍方有著大王的鼎力支持,自是銳意進取,恨不得年年發動戰爭,來為將士們謀取厚利,為自己加官進爵,為國朝開疆拓土。
甚至不僅僅是軍方成員,便是呆在長安城內的諸多文職人員中,偏向鷹派的也是不可計數。畢竟,國朝新生,士民心氣,正是尖銳之際。
而鴿派基本上就是一些年紀顯長的朝中老臣,他們的地位也普遍比鷹派人員更高,但那屈指可數的人數,成了一大劣勢。
不過,高誠從來都不會忽視掉鴿派。大周太年輕了,剛勁銳意十足,確實是好事。軍國體製之下,鷹派人員能夠大幅度的提升國民心氣。
然有一句老話的好,過剛易折。
沒有鴿派持重老饒牽扯,高誠也擔心這架戰車,不能及時懸崖勒馬啊!
所以,但逢軍隊的實力擴張一番,鴿派成員勢必要站出來阻擋一下,這已經成為了常態。不過這次顯然踢到了鐵板上,著實讓高誠很是不滿。
以前這群老臣,道道兩句也就算了,現在正值關鍵時刻,反而幫起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