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事,吾趙國便勝,怕也是慘勝啊!”
沮授擰著眉頭,感慨一聲,可也無反駁之語。若是能夠一舉殲滅晉漢,損失大一點也就大一點。反正兗州都已經放棄了,更何況區區數郡之地糜爛。
田豐亦是長歎一聲,道:“王子師非同常人,膽略過之。更兼其地坐擁形勝,具有人和之便。若不是周楚二國,一欲下巴蜀,一欲奪荊揚,擴充實力。吾等又何必如此心急,大可徐徐圖之。隻可惜,時間不待吾等。比周、楚,慢上一步,那就會一直慢下去。”
“田公,子有一不明之處。”
司馬懿突然插口言道,田豐轉目相視,來:“仲達,旦言無妨。”
“田公布略,南北相應,可為何不在常山設伏,先滅呂布所部,而後再圖之?”
這一點是司馬懿最疑惑的地方,田豐的戰略部署自己不上一清二楚,可也猜測的七七八八。在常山設伏,無疑能順勢解決了威脅最大的呂布騎兵。沒了並州狼騎,漢軍僅仗地形,必敗無疑。
“仲達莫非覷王允,覷繡衣使否?南北相攻,自是良策。然漢有上艾、雁門、箕城等地扼守咽喉要道,攻之乏力,費時日久,反倒不如給王允一絲機會。”
“其若破勢,其若擊北,吾則攻南。其若擊南,吾則攻北。首尾難應之下,王允必會擇常山以攻,一來斷吾南北大軍聯絡,二來殺入冀州腹地,補以輜重。所以,誘敵便要擺的像一點。晉漢的繡衣使,可比國朝的刺奸司強上不少。國朝各之兵馬所在,其皆明了。非是如此,王允可不會上當。”
田豐緩了口氣,再言道:“所以,老夫的計劃從始至終都沒有變。縱其東攻西取,吾隻為並州而來。莫失了常山,縱是中山、河間、安平等諸郡皆失,其也不過是塚中枯骨。”
到這裏,司馬懿也不禁感慨田豐的膽大心細。這針對晉漢,針對王允的計策很簡單,可卻最難破。
如此陽謀,逼得王允不得不入甕。
若晉漢一味堅守,便陷入田豐三麵相攻的局麵,兵力不如人,糧秣不如人,拖下去早晚有一撐不住。而正如田豐所言,其擊北吾則攻南,其擊南吾則攻北。王允想要博一線生機的話,隻能望眼常山國。
甚至田豐都給王允這個機會了,王允也隻能走進這常山國。如此一來,自然而然就失去了並州地形的優勢。
當然,這計劃的風險不是一般的大!
且不最嚴重的後果,隻要呂布率領精騎,截斷南北任何一路大軍的糧道,那局勢就不一樣了。如果趙軍沒有在第一時間攻破晉陽,回援冀州。
不定鄴城或者薊縣就有被破的危險,二者任一失守,大勢便倒向了晉漢。
這一仗,勝則袁趙據四州之地,虎視中原。敗則晉漢,成就霸業,中興可望。
一場對於王允極具誘惑力的豪賭!
而王允沒得選!
“漢軍實力並不弱,其若是盤踞冀州數郡,再聯合鮮卑,控指幽州,便又是一個公孫瓚,甚至猶有過之啊!”
擔心不能沒有,當年公孫瓚強勢之際,跨海連以幽青。若非其布略有失,趙國想要攻滅燕國少也要再增幾載。
沮授現在不擔心計劃的成功與否,這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唯獨擔心,在此下微妙之際,趙國與晉漢耗時良久,隻會給予其餘勢力發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