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片沉寂。
沙沙的風聲,愈加襯托著裏麵冷凝的氛圍。
賈龍的想法,也同樣是李福等人的想法。
這功勞太大了,誰都想吞下來。
更何況,他們也急需要借用此功,提高自己家族在即將到來的大周統治內的地位。否則,曆經數年戰亂的益州士族,毫無力量抵擋關涼士族的侵入。
說到底。
賈龍等人,嫌給自己的職位太低了。
現在的武陽軍,足足有三萬左右的兵馬。訓練之法,也都是襲用周軍操訓之法,除卻甲胄、弓弩尚未齊全外,戰力並不差。
可結果呢,趙衢一句話,他們就要編成守備軍。
守備軍駐守地方,雖然有利於他們家族在益州的壯大。可當大周拿下益州後,關涼士族又怎麼會不咬一口眼前的肥肉?
想要保護住各家的利益,他們幾位代表人物,必須成為野戰軍中的將校。否則,無立功之機,這輩子也就到這了。
馬超神色依舊猙獰,掃視著對麵的武陽軍將校,心中冷哼一聲,繼續僵持下去。
自己就不信,這些人敢違背大周的意誌。
從,尚能分點下成都之功。
不從,拿下巴蜀後,都躲不過大王的懲處。
自家大王是什麼人,馬超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自家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阿翁當年一念之差,導致現在正值壯年之際,卻得在長安養老。連帶著自己,也硬生生在這小小峨嵋呆了一年半載,無尺寸之功。
第四軍副將,名頭非常大。
然而,卻是常駐長安,幾乎國朝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王上在懲罰當年父親錯誤的決定。而且涼州守備軍的副將韓遂,也一樣身在長安。
馬家,可就全看這次伐蜀,能不能撈點功勞,緩解一下家族的困境。
自己絕對不允許,武陽軍有任何異變。
哪怕是擅自北上,都不行!
時間一長,本感不關己事的任岐,也坐不下去了。
於是開口和言道:“嗯~孟起所言甚有道理。不若這樣,由王鹹率軍一萬,馳行江州。與嚴斌一同接應大軍,如此定當無虞。賈兄呢,則率餘眾,先拿下南安再說,以免趙韙發現異常,固守長江天險。否則,縱是吾等數萬雄獅,也難渡長江啊!”
“不行!”
馬超毫不遲疑的頂回任岐的建議,而後冷眸言道:“任使君,超且言一句。君貴為使君,前途似錦。可莫要觸及王上底線,自毀前程。”
任岐麵色一變,身板一挺,胸前起伏不定,被馬超這娃子氣的不輕。
區區一小輩,也敢議己。
“任使君,軍候所言並不差。蔡禦史,可是鐵麵無私。軍政兩分,旦有僭越,輕者以瀆職論處,丟官罷爵。重者以不軌論處,家族堪危!”
馬岱又是一盆油澆上。
偏偏,任岐還無法反駁。
大周軍政兩分的懲處的確很嚴重,直到現在都沒人敢去越權半分。因為,誰也不知道大王會不會真的抄家滅族。
“大周軍製,以下犯上,又該當如何論處?”
賈龍眯起眼睛,衝著馬超、馬岱問道,嘴角漸漸揚起笑意。
馬超氣勢一頓,皺起眉頭,賈龍想要用軍法來壓自己?
哼!
“在下忠國之言,軍將若不聽,那便自行其事吧!至於以下犯上,抱歉,在下屬第四軍蘇都督帳下,而非軍將之屬。如何處罰,自有蘇都督處置,還輪不到汝賈龍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