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去腦海中對於稱帝的幻想,高誠回過神來,看著眾人,凝聲問道:“傅軍將一事,如何處置?”
聲音不大,但在場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靜,肅重神情。
屠城的消息,被徐榮擅自封鎖了一陣子,直到那天大軍進駐成都的信報傳來時,他們幾人才知道伐蜀之中,還出了這麼大的事。
如今,這件事還在壓著,沒有向外有任何透漏。
“王上久積仁厚之名,吾軍又自詡王師,屠城大不應該。然今事情已發,必須要嚴懲南容,否則不好與朝野交代。”
閻象絲毫不留情麵,直言說道。
聽著,雖有歎息,並無反駁。
“那閻相以為,傅燮當居何職?”
高誠又問道。
自己頭疼的就是如何安排傅燮,屠城這等暴行,必然為天下所指。懲處傅燮,毋庸置疑,可如何處置?
既要讓天下人知道傅燮遭受的處罰很嚴重,又不能失去自己培養良久的義兄。
大兄和二兄,可是自己為龑兒準備。
高氏無別宗親,真正能信得過的還得是兩位義兄。所以,他二人從一開始就掌握著軍權。為的就是自己一旦有何不測,能夠穩住朝局,助龑兒掌控大權。
當然,這隻是打個預防針,包括立龑兒為世子,皆是因此。
畢竟,誰也說不準,自個哪天會嗝屁。
“不若貶置河西,也可為收複河西做準備。畢竟,那幾個小輩,資曆太淺。有南容去,局麵更好掌控。”
閻象思忖了片刻,提出一個意見。
高誠隨即便搖了搖頭,不符合自己的初衷。河西已失,幾時能夠收複,還得看北麵步度根與軻比能之間的戰事發展。
如果短時間內無法收複,傅燮在河西數載,遠離廟堂,不妥。
見王上搖頭,閻象也頓時沒了主意。
這麼嚴重的事情,總不能貶成吏員吧,自己雖然可以充當會惡人,但心裏可沒打算跟軍方交惡。
高誠將目光,轉向郭嘉、賈詡兩個大小狐狸。
賈詡頭垂,端起酒樽自飲。
郭嘉眨巴了幾下眼眸,突然間靈目一定,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徑而直言:“王上,巴蜀之地,兵力眾多。漢中兵、賨兵、蜀兵、武陽兵、李異部、龐樂部、鄧賢部、黃權部.....太過雜亂了!不若讓南容兄,留在蜀地,一來,可震懾蜀人。二來,也能就地整編各部兵馬,有其身在,必可保蜀中無恙。”
聞言,高誠亦是眼前一亮,確實是個好主意。
蜀中方定,大軍撤回後,必然要有重將來震懾巴蜀。而且,巴蜀富庶之地,不似河西偏僻,可以維持其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太合適不過了!
“奉孝,且說說,另設何職,以整編諸軍?”
“校兵郎如何?職權唯有負責監督、整編各部曲,既無調兵之實,又無赫赫之名。”
“也可,校兵郎雖然聽起來不過爾爾,且無權力。但憑借傅燮在軍中的威望,足夠了。”
“來,諸事既定,吾等共飲。”
“共飲!”
大殿內,再度響起陣陣歡聲笑語,諸人互為調侃,輕鬆至極。
而於北方河南地。
卻是大軍雲集,黑雲壓城。
步度根率領的西部鮮卑精騎,高達十六萬。再加上為之驅使的牧民,有二十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