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祭奠何袛的人並不多,隻有原義軍中的幾位主要將校。
祀禮很快就結束了。
回到府衙的楊洪、鄧芝二人,也開始考慮起日後的事了。
所謂的府衙,也隻不過就是一個尋常院子,比楊洪的府邸好不到哪去。
粗糙板案前,兩人擺上酒食,邊喝邊談。
“如何,季休兄考慮的怎麼樣?”
鄧芝帶著玩笑口氣,問向楊洪。
楊洪頓下酒樽,短歎一聲,說道:“若是當初剛進這高原諸羌時,某倒是有幾分心思。畢竟,天高皇帝遠,稱王稱霸未嚐不可。現在嘛,不行啦在這裏就算是自稱皇帝又如何,過得還不如蜀中一豪強呢!”
“哈哈哈”
鄧芝當即捧腹大笑,正如其言,在這裏的日子是真沒家鄉好啊!
“伯苗兄,汝說吾二人莫名奇妙滅了宋建,助大周平了河首之亂,周王會怎麼封賞吾等?”
楊洪不禁開始向往起來,不似往年,了無牽掛。
而今,有了妻室,自己總歸要努力了,也好封妻蔭子啊!
鄧芝也在猜測,因為自己並不知道大周和益州的狀況。得到的最新情報,就是大周正在進攻巴蜀。去掉行程,少說也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地處荒遠,就是如此不便。
“也許,會給季休兄封個軍將呢。畢竟,宋建雖然威脅不大,可周國也難以抽出閑暇剿滅。吾等陰差陽錯,平了宋建,總不至於什麼都得不到啊!真要是什麼都不給,大不了咱們立地為王,看他周王還敢輕視吾等!”
“哈所言甚是。”
兩個年輕人,絲毫不忌口,有啥說啥,直聽到門外親兵苦笑不已。
但誰都明白,兩個將軍隻不過是過個嘴癮罷了。比起大周,他們真的算不上什麼。馬不過三五千,卒方過萬人而已。
可以說,連之前宋建的實力都比他們強。
此外就是甲械兵刃的問題了,極度匱乏,糧秣也勉強夠維持。
何況,早就聽聞周王仁厚,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鐵定委屈不了。
“伯苗,不若過幾日某率千餘騎兵,親自往金城走一遭。若有可能,就去長安一行,見見周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何袛兄以及戰死的兄弟們,連個名都沒有。”
楊洪突然說道,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說起下高原的話題。
鄧芝點了點頭,言道:“可行,早晚都要見嘛。河首城這裏,就交給吾了,丟不了。”
“有伯苗在,吾自然放心。不過,吾想說的是,伯苗可有書信付吾。此次東去,吾必然也要回益州一趟,高堂尚在,未能盡孝膝下也就罷了,一連數載渺無音訓,卻是大不該。”
“也好。”
鄧芝輕聲回了一句,神色不禁有些落寞。
而後二人談盡所及,各作書信。
星月高懸,寒風瑟瑟。
“兄長打算何時啟程?”
“事不宜遲,明日就走。”
“那芝不多送了,一路保重。”
“伯苗在河首,也要注意,非吾族類,其心必異。”
“放心,出不了岔子!”
“哈好,走了!”
二人短暫的告別後,便各自歸府邸。
回到自家中,楊洪便與薄姬說道了此事,使其整理衣物,收拾行裝。
次日一早。
夫妻兩人,乘馬而出,直奔城外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