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一事,隨著任岐、張鬆的離去,也徹底落下帷幕。
一如張鬆所言,宵小之徒,不足為慮。
如何穩固益州,顯然比抓刺客這等瑣事,重要的多。
幾日下來,休沐一過,益州布政司也恢複正常的辦公狀態。所有人在看到任岐安然無恙,大王隻處置了成都令以及蜀郡太守後,也無人再談論那所謂的刺客。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在乎。
比如調查司,比如龔諶。
益州調查司在前幾天就全員出動了,目的就一個,抓住幕後主使,死活不論!
大王在自家地盤上遭遇了刺殺,幸好無恙,否則他們所有人都他娘的得掉了腦袋。尤其是剛剛上任不久的益州都指揮使,本想著趁此機會,在大王麵前好好表現表現,結果出了這麼個岔子。
老大震怒,下麵的探子們,絲毫不敢怠慢。
同時,原蜀郡太守龔諶,也找到了調查司。幫助調查司聯係先前的同僚,爭取早日拿下幕後主使。
當初自己為了助大周拿下巴蜀,可是拚上闔族性命!
國朝也不負自己所望,拿下江州後,便讓自己當上了巴郡太守。拿下巴蜀後,更是平遷蜀郡太守。
多好的肥差啊!
自己甚至都可以看到未來的似錦前程了!
然後,就被這麼一場刺殺,給連累了。
豪賭一場換來的蜀郡太守,就這樣沒了,換了誰也得暴跳如雷啊!
成都城明亮間歡聲笑語,迎接著明武四年的正月。而背地裏,卻是暗潮湧動。
幾日下來,高誠都未再出太少宮。
於宮內,傳召益州布政司官員,指點布政利弊。
首當其衝的便是逃役一事,這件事任岐要背最大的鍋。不過,有了先前的這些事,以及近些時日來任岐的好生招待,自然也不會再怪罪其了。
但是那些逃役,還是免不了要做一兩年的刑役,然後再改軍籍。
同時,益州布政司也於巴蜀諸郡境內,大肆張貼布告,將國朝軍籍、民籍、匠籍之利弊,使百姓聞之。連帶著戶籍普查、律令普及、三爵製度、徭役製度、撫恤製度、優待製度,也悉數一並而行。
此外,便是官方的一些要務。
比如通寶錢的流通問題,益州諸多雜幣的處置方案,新舊錢幣的兌換,都是益州政事當務之急。而諸鹽池、鹽井、鐵礦、銅礦等礦物資源,也要盡快整頓錄冊,交接於少府。
再之後,便是最難的大規模收斂士族、豪強土地,以及給無地民戶或是流民,分發耕田,行勸墾令。
益州乃天府之國,產糧甚多。但一如其他州郡,在東漢末期,朝廷無力監管地方士族後,士族、豪強吞並耕地的情況,非常嚴重。
大周在拿下益州後,第一時間就強製解除了所有士族、豪強的私人武裝。但佃戶、耕田這一塊,還沒人敢妄動。
因為,巴蜀歸大周時間尚短,安穩民心尚來不及,更別說火上澆油了。
現在一年時間過去,百姓不說對大周的歸屬感有多麼強烈,最起碼大周在巴蜀的統治,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
那些所謂的世家豪族,交出耕田、佃戶,爾等還能在大周的官場上,保持著似錦前程。若是不交,那就沒得說了。
要麼死,要麼逃到大周境外去,反正這耕田大周要定了!
有人反抗嗎?
肯定會有,且不會少。
然而,誰讓益州士族中,還夾雜著東州士人。
如此不對付的兩班人,一拉一打,好解決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