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自雁門而來的郭蘊,抵達長安城。
身為一名新歸附大周的人,注視著眼前足有七八丈高的長安西門,不由凝氣凜目。
自己不是第一次來長安,但上一次來還是二十多年前,大漢還沒有倒塌的時候。那時候的長安城,是沒有這麼高,沒有這麼多兵的!
兵!沒錯,整個西門外,一眼望去,足有三四百兵卒……
太多了!
即便是長安城門樓很大,又是大周國都,但戰事已休,正常情況下,於一城門最多部署百人足以。
看來,自己來長安的途中,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啊!
“主君?”
身旁的家將看了郭蘊一眼,顯然也發現了長安城門的不對勁。
他們走的是西安門,專程自北繞道於西。因為經此門可直達未央宮正宮門,這是外地官員入未央宮最方便的城門。
走其他城門的話,則需要繞不少遠路,才能來到未央宮正門。他們是官,未央宮居住的是君,不可能從未央宮其他宮門入內。
郭蘊擺了下走,盯著挨個排查入城百姓、商販、車馬的兵卒,與家將言道:“無礙,走!”
“諾!”
費靖應了聲,隨後回頭指使一名親上前。他們一行十數人,皆披甲帶刀,今至長安,還是與周兵知會一聲為妙。
親衛單騎上前,郭蘊率餘者隨後,很快便見到了守衛城門的周軍軍侯,一個年輕軍吏。
“雁門郭蘊?”
軍侯疑惑的凝問了句,隨即又看了看這人親衛遞於自己的通關文書。
“罷了,解下武器,入城吧!”
倒不是軍侯想通了什麼,而是實在沒有心力去管雁門來的人了。這兩日,還是要專心忙著關中士族子弟的一舉一動。
費靖聞言,瞥了眼郭蘊,見其點頭示意,便取下佩劍,交付到軍侯身旁兵卒手中。其餘親衛,紛紛卸刃。
“小徐,帶著汝的人,護送彼等至宮前。”
“諾!”
軍侯還不放心,又出口命人護送。然,名為護送,實則監視。
這群人又是披甲又是執刃的,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免的出了啥事。
“多謝!”
郭蘊心知其間,毫不在意,反而拱禮作謝。這一舉動,讓軍侯以及附近的周兵對其的好感升了不少。
“先生,請!”
隨即,軍侯安排的小伍長,上前撇手作請。
“有勞諸君了,君平,走!”
“諾!”
費靖拱禮應之,隨即朝著前麵行去。五名周軍將士,則是伴隨左右。
待這行人離去,軍侯旁邊的一名軍吏才言道:“軍侯,雁門不是才歸附嘛,這麼快便有人來了,披甲執刃,顯然是士族子弟。”
“唉,咱們現在還是要先盯著長安左近的士族子弟,外地來的暫且不提。”
“可會不會出啥事啊,徐小子才十六歲。”
“沒事,那小子能打咱們一圈人,還怕了這幾個外地來的家夥。”
“……”
“行了,趕緊去盯著去。”
“嗯好。”
……
軍侯和隊率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郭蘊看著縱馬走在身旁的小子,年紀肯定不大,偏偏生的頗為雄壯。若是去了麵容間的稚嫩,看起來比費靖還要高大幾分。
於是,好奇問道:“方才聞汝軍侯言,君貴姓徐,不知郭某可否聞君名?”
“啊~先生不必如此。小子徐質,安定人,出身貧苦,隻讀了幾年庠序,連縣小都沒上過,實在當不得先生如此稱呼,喚某小徐即可。”
徐質被郭蘊禮言一番,搞的頗為緊張。士族子弟自己不是沒見過,長安城內外多的數都數不清,但對他這般有禮有節的少的可憐。
唔~除了太子殿下出城時,會對他們這些守城兵卒點頭示意外,好像其餘人都是眼高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