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聚,也就是一個大點的亭而已。
除去些許百姓在底下的裏間村落外,大多數人都集中在這個最大的村裏。
村落外,挖的有壕溝,築的有土牆,甚至土牆間還起了幾棟箭樓,儼然就是一座鄉亭鄔堡。當然,這種鄔堡的防禦措施,也就能抵擋一下那些來犯的土匪而已。
麵對正規軍,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當鄧恭帶著一曲親衛將士,馳奔至村外時,村內是惶恐一片。
佇足在外,鄧恭能夠清晰的看到,有壯勇手持刀矛,上了土牆。似乎,還有幾十人持守獵弓,倒也頗有三分模樣。
“鄧軍將在此,還不速速開門!”
鄧恭親衛可不會慣著這些家夥,狐假虎威之下,指著上麵吼道。
剛剛登上牆頭不久的鄧氏族人,皆望目一老者。
他是鄧奉的嫡係,也是夕陽聚這支鄧氏族人的族長,鄧匡。
鄧匡望著村外聲勢浩蕩的數百甲兵,也不禁皺緊了眉頭。這可同上一次朝廷來的人不一樣,這回是披甲執兵而至。
不過,好在來者是鄧恭那小輩,說明朝廷還想要談。
“開門,放鄧恭一人進來!”
“是,族長!”
“開門!隻許鄧將軍入內!”
牆上人的呼聲不小,就站在壕溝前的鄧恭親衛聽的一清二楚,不由盛怒。
折馬而回,道於鄧恭。
鄧恭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猜到了。
這些個老頑固啊,總是看不清局勢!
“軍將?”
“不必擔心,他們可不敢相害與某,放心吧!”
“這.....諾!”
與親衛交代兩句後,鄧恭便縱馬朝著村子走去。
村堡大門洞開....
鄧恭也很快就見到了此處的主事人鄧匡,一個老的走路都需要人扶的長輩。
“恭見過老伯。”
輩分,鄧恭也不清楚。
兩支從一百多年前就斷了往來,分置族譜。就算現在去查,也未必能查應輩分。
不過,無論怎麼說,大家都是鄧姓之人,都是鄧隆之後。
“走吧,到老夫家中談吧。”
鄧匡也不回禮,直言說道。說完,又衝著身邊的一小輩,言道:“去,將族內各家說話的人,都請來。”
“是,族長!”
鄧匡說完,便由身旁子弟攙扶著往內裏走去。
鄧恭微微搖了搖頭,沒說話,也跟了上去。
行走間,鄧恭沒少觀察同行的鄧氏族人的神色,有種似曾相識的意味。對,就是那種,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意味。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身為族中之人,卻不得不服從那國律之外的宗法。
當然,也不是沒有新發現。
尤其是那幾名年輕小輩,看自己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仰慕。
自己知道是為什麼,因為以前他們誰都不知道鄧恭是誰,隻知道鄧恭姓鄧。而現在,他們知道鄧恭與他們同為一祖之後,更知道鄧恭是手握七萬大軍的國朝重將。
七萬大軍!
在外人看來,那七萬軍隊都在自己的揮指之下,權勢滔天。
但他們可不知道,自己要是搞不定田製推行,要不了幾天那七萬人就會換上另外一名統帥。
自己不想當這七萬人的主將,自己每天朝思暮的是國朝將這七萬人裁編成一軍。如此,自己就不再是名不副實的大周軍將了。
很快,眾人來到了鄧匡的家中。
這處庭院,在整個村落裏,顯得格外不同。準確的來說,它是一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