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桓便收拾妥當,帶了份厚禮,徑造東城顧家。
首選顧家,是朱桓思考半夜所決。
原因無他,吳中年輕才俊之中,獨元歎兄首。此外,自己與元歎兄的交情也不錯。
如若顧家真的投靠了周朝太子,自己也得尋個人合計合計,而顧雍再合適不過了。
方至顧府門前,朱桓沒下車駕,就已經能夠透過車窗,看到顧府之貌。
門庭洞開,仆役左右側立,年方十五的顧邵肅身正立。
見朱桓車駕停罷,顧邵當即上前,躬身拜禮:“邵奉家尊之命,以迎叔父。”
朱桓身未起,顧邵聲已至,當即苦麵,不由乍舌。
遂下車駕,摻起顧邵,言道:“孝則不必多禮!”
“叔父,家尊已在堂內恭候多時,請!”
“謔,看來桓這一遭是來對了啊!”
朱桓輕喝一聲,秉笑而言,絲毫沒有對顧雍料到自己會來而感到驚訝。
說白了,在吳郡這地界,誰的消息也比不上四大家靈通。尤其是吳縣內,出點啥事,最先知道的肯定是四大家的人。
不過,家翁仙去,朱家勢弱了幾分,有些消息傳不到自己耳中了。
隨著顧邵,朱桓很快就見到了顧雍。
“元歎兄,這一晃二三載矣,兄仍是豐神俊貌,料機務於胸,安坐帷幕啊!”
一見麵,朱桓便是微微搖著頭,有點無奈又無力的說道。
聞言,顧雍亦是笑了起來,起身來到朱桓麵前,凝視著這張幾年未見的麵容,不禁拍了拍其肩膀,言道:“不比休穆,身負國朝重任,坐鎮邊遠,逍遙自在了!”
“怎地,以兄長之能,尚感憂慮?”
朱桓說完,就直接尋了最靠近主座的桌案坐了下來。
回過頭來,顧雍也已回到座位,麵容略蘊憂色,看向朱桓言道:“賢弟莫要道為兄了,汝又何嚐不是,深陷其中,左右難決,身不由己!”WwWx520xs.com
“欸,身不由己倒是真的!朱家今年是真的難,弟百般周折,這才稍振家門,否則朱家怕是要亂大套嘍!”
一說到家族事,兩人都不由傾訴苦楚。
“張壯讓汝來的?”
“兄長不早就料到了嘛,何須此問啊!”
“這不是作個樣子問問嘛,萬一為兄臆測錯了,豈不徒惹賢弟笑話。”
“哈哈....自從與兄長相交,未逢兄長所料失差!不過,兄長瞞的愚弟甚苦啊。若非昨日張叔相約過府,桓尚不自知矣。”
打了兩句笑,朱桓便調整神色,慎重的問道:“兄長,桓猜測不錯的話,是伯言去了江北吧!”
“猜對了,不過賢弟到現在才有所察覺,太慢了啊!”
“嘿,吾說這兩旬來,怎地不見伯言身影!”
朱桓絲毫沒在意顧雍的調侃,而是恍然大悟般的道了一句,而後又言道:“那,現在朱家還來得及嗎?”
“為兄不正是在等著賢弟嗎?江東的天,該變一變了!”
“兄長何意?”
朱桓眉頭一皺,有點感覺不太對勁。
顧雍側麵微笑,答道:“當年,陸家為江東士族之首。現在,陸家要奪回失去的東西了,顧家不喜爭這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