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連私塾都讀不起，明覺心裏莫名地覺得難受。
“不需要，你隻要給錢就好了。”
讀書什麼的，他覺得讀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像他這樣的貧困子弟，真的，能夠讀書出頭的並不多。
他們和那些世家公子，到底還是有區別的。
除非他是個才，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執拗呢。”明覺歎著氣，“我也是為了你好，多讀點兒書，總是好的。”
寧安諾嗤笑一聲，笑聲之中帶了些許諷刺。
“我跟你，我們村子其實還有一戶讀書人，就在村尾那裏，他家裏房子挺大的，家裏人口也多，但是特別窮，本來嘛，他們家的生活在我們村子裏也算得上數一數第二的，但是他們想要供出一個讀書人改變門庭，這不是，就是這麼一個讀書人，拖垮了他們全家。”
“一本書要一兩銀子，一摞宣紙要五百個銅板，上好的毛筆和墨硯也要不少銀子的，當然，就是就是用最下等的宣紙，最差的筆墨對我們這種家庭來，那也是一種負擔。”
他見過很多書生去抄書的。
一本接著一本的抄，目的就是為了多看兩本書，而不用花錢。
至於村尾那一家子，也是如此。
那讀書的孩子倒也不差。
基本上已經很省錢了。
平日裏還抄書掙錢，但是卻遠遠應付不了讀書的耗費。
所以，這一家子還是過得苦哈哈的。
不過，他們一家裙是相當和諧，兄友弟恭的，就是家裏的嫂子都挺好的。
前一陣子，這書生終於考取了秀才功名。
衙差報喜的時候，書生還給家裏人磕頭了。
就是嫂子都磕了，那嫂子也感動得泣不成聲——
雖然結局是好的，但是過程太難了。
他可不願意讓他家裏人也過得這麼辛苦。
況且，他也沒有那個讀書的賦。
“這個——”
明致皺眉道，“我們可以出錢——”
“不必，無功不受祿。”寧安諾直接拒絕了。
“你救了我爹的命，我爹的命可值錢了。”
明致咬著下唇，想要服寧安諾。
想到他前兩年，不想讀書，也是滿院子亂竄，甚至生氣的時候，還砸碎過不少筆墨，撕毀了不少宣紙。
現在想想，心裏不免更加難受了。
如果他們沒有被抱錯的話，眼前這個孩子壓根就不需要考慮到這些，他可以在最好的環境之中學習。
“不管是不是你爹的命，隻要是人命，那都是值錢的。”寧安諾反駁道，“也不是，還有不值錢的人渣，比如我那個親娘——”
明致：“·······”
總覺得他遠在京城的娘被內涵到了。
“所以，你也不必扯著這件事情不放。”
寧安諾其實很想和他們多要些錢，反正這些人也不差錢。
但是，見他哥哥似乎沒有多要錢的打算，這種話，他也而不好意思開口。
他哥哥——好像喜歡那個薑茶——
這姑娘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他的多多好，寧安諾在心頭想著。
“爹，我覺得我們或許應該將這件事情和他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