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司馬旭神色黯淡下來,他抬眸看見婉吟垂眸沉思著,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就是在那一次,婉吟竟然就博了一個“永州第一才女”的雅號。
林家仆人擁著她去見三少爺,她嚇得掉頭就跑,竟連個名字也不曾留下來。她那第一才女的名號還是她去陳家認親的時候被那林三少爺認了出來才傳開的,隻是那時“第一才女”竟是伴著“寡廉鮮恥”一並傳出來的。
思及此,司馬旭心中暗暗悔恨,為何她出事的時候,他竟然不在她身邊?
這廂司馬旭陷在回憶裏抽不開身,那廂婉吟跪了半晌卻不見司馬旭宣讀聖旨不免有幾分疑惑。
她抬頭看著他,無奈陽光刺眼,也就隻好眯著眼睛問道:“世子緣何還不宣讀聖旨?”
司馬旭看著她有些怔忡,他慌忙道歉,展開那聖旨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晉州有難,然攝政王身陷陽城不得脫身,朕在京中常聞王言婉擅行兵布陣,可運籌帷幄;現著封謝婉吟為上將軍,即刻前來晉州護駕,不得有誤。欽此!”
“謝婉吟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婉吟叩首接了聖旨,心裏卻沉了下來。
司馬旭見她沒有起身,趕忙扶她起來,心疼地問道:“怎麼了?”
緊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凜然問道:“婉兒可是不能奉旨行事?你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吧,旭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婉吟看著司馬旭,研究著他的話可信與否,卻忽略了他話中那親切的稱呼。
然而想來想去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沒有了別的餘地,婉吟也隻好如實問道:“自皇上進了晉州以來,已經連勝三仗,敵畏而縮首,不敢妄動。敢問世子,皇上遇何危難要婉吟前往護駕?”
“這,”司馬旭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正在琢磨著用什麼樣的方式可以委婉一點,卻聽婉吟又道:“若是婉吟猜得不錯,世子是帶著這一隊人馬先行而來,以圖將婉吟堵在這裏吧?如今必然還有大批王軍集結在甕城,以防婉吟抗旨私逃。世子,婉吟可還有別的選擇麼?”
婉吟一番話將整個形勢分析地毫無差錯,司馬旭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才歎道:“郡主武功高強,是可以脫身的。旭並未告訴皇上曾遇到過郡主,如今回稟皇上不曾找到郡主便是了。”
司馬旭說的決然,眼神裏也分外堅定,似乎就隻等婉吟拿主意了。但她終究還是歎道:“婉吟確實可以走脫,但婉吟的這兩個侍女卻走不脫,甕城裏那些替婉吟守靈的無辜人也走不脫。”
謝婉吟抬眼看一眼司馬旭身後的軍隊,個個頭戴白翎,身著白甲,遂搖頭笑著:“若是婉吟沒有看錯的話,世子帶來的是先前仁宗皇帝所創的皇家內禁衛吧?他們曆經五朝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今日既然奉了皇命前來,又怎麼會讓婉吟走脫呢?也罷,婉吟便與世子去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