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裏等著她。
竟是自己大意了。
卿如晤背上一股寒意竄起來,瞬間蔓延全身,她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冰涼。
那廂卿如鈺又繼續道:“誰知鈺兒剛插嘴提到籠煙,大姐便惱羞成怒,指責鈺兒不應該惦記她房裏的丫頭,也不該在她麵前親切地提起一個三等賤婢。”
“哎喲!四小姐,老奴多嘴一句,這就是您冒失了。”一直扶著九夫人觀望的王媽媽插嘴道,“前幾日夫人命老奴領著芍藥和籠煙過來的時候,大小姐就說姨娘屋裏的二等丫頭到嫡女院裏,隻配做三等丫頭,想來大小姐是不喜歡芍藥和籠煙的,都怪老奴沒有提醒四小姐,讓您……”
卿彧麵色一沉,滔天怒火就要噴薄而出。
“住嘴!主子做事哪有你奴才置喙的份?還不退下!”九夫人目光一轉,搶在卿彧前麵厲喝一聲,然後對卿如鈺道,“鈺兒,你繼續說。”
卿如鈺繼續抽噎道:“然後大姐又看中了鈺兒的手帕,說是配三姐的衣裳,便讓鈺兒送給三姐,鈺兒想著這手帕乃是舊物,怎能送給三姐,於是便拒絕了。”
“鈺兒沒想到竟惹得大姐生氣……鈺兒……”
卿如鈺畢竟不是什麼城府深沉之人,說話不夠周全,九夫人擔心再讓她說下去反而弄巧成拙,便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砰地跪到卿如鈺身邊,然後與卿如鈺抱頭痛哭。
“大姐想要,你便給她就是,你和她爭什麼呀你?你……你氣死我了!”
卿彧臉色由白轉青,顯然怒到極致,望著眼前涕泗橫流的母女,又望了一眼平靜地站在不遠處的卿如晤。
卿彧袖底下的手攥緊,他告訴自己,卿如晤決不能再留了。
“如晤,這個家你不能再呆了,我會將你送去別院,你看中的丫頭都可以帶走,淑清苑裏所有的一切,也盡可搬走,我也會令你衣食無缺,你且收拾收拾,明日便離開吧!”
九夫人垂下眼瞼,掩住眸底寒芒。
“老爺!您放過大小姐吧!千錯萬錯都是如鈺的錯,總是不懂得禮讓嫡姐,要送走就送走如鈺,大小姐剛失去母親,性情有些變化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就看在她孤苦無依的份上,原諒大小姐這一次。”
九夫人表麵上字字句句都在為卿如晤開脫,實則包藏禍心,既暗指卿如晤屢次三番欺淩庶妹,又提及白氏惹卿彧動怒。
卿彧已是不喜卿如晤,對白氏更是厭惡,此時她提起白氏,醉翁之意便是誤導卿彧,讓他以為卿如晤因白氏的死懷恨在心,愈發變本加厲。
卿如晤的心沉到穀底,任她拚命掙紮,也抓不住這萬丈深淵裏的一根稻草。
果然,卿彧從來不曾讓她失望。
卿彧親自攙扶起卿如鈺母女,然後狠狠地盯著卿如晤,目光冷冽如刀。
“晚晚,你不必再為她開脫!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我不把她從族裏除名再逐出相府已是格外開恩!”
“我看誰敢!”門外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