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長孫曌再次開口,他的聲音不大,聽在眾人耳裏,卻猶如驚雷炸在耳邊。
眾千金連忙垂下頭,膽小一點的禁不住發抖,王嘉瀅卻嚇得連哭都不會了,目瞪口呆地看向長孫曌。
長孫曌指著王嘉瀅,眸底沒有半點溫度:“沒聽見卿小姐的話嗎?還不道歉!”最後一句的聲音沉得可怖,字字震人心弦。
王家支持二皇子,處處彈壓長孫曌羽翼,太子一黨早已和王氏一黨勢同水火,此時長孫曌的態度,在情理之中,卻是在眾人意料之外。
長孫泓麵色一變,道:“皇兄,這樣做會不會不妥?”
長孫曌聞言沒有多說,隻是道:“二弟,本宮做事何時需要你來教?”
短短一句,分量之重,眾人都聽得出來。
若是長孫泓再多言,便有不敬儲君之嫌,他目光一閃,冷著臉不再說話,可是卿如晤分明在他眼裏看到一絲狠厲閃過。
王嘉瀅頹然地坐了下去,力竭般癱在那裏。
卿如晤使了個眼色,站在她身側伺候的荷風立即將一杯茶水端到王嘉瀅麵前,笑道:“王小姐,奴婢試過水溫,溫度剛剛好,不會燙手,您且端好了。”
卿如晤嘴角噙著極淡的笑意,耐心地等著王嘉瀅一步一挪地走過來,她也不催促,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等著奴婢來伺候那般自然。
王嘉瀅輕輕屈膝,雙手將茶盞捧到卿如晤麵前,咬牙切齒地道:“卿小姐!對不起!”
“王小姐耳朵有問題嗎?”卿如晤笑吟吟地看著她,道,“我剛才說的是跪下!”
她的聲音徒然變得嚴厲,淩厲的威勢鋪天蓋地地向王嘉瀅席卷而去,王嘉瀅被她的威勢所震,腳一軟“砰”地就跪了下去。
卿如晤瞟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像是剛才不小心踩了隻螻蟻,根本不值得一顧。
陰沉之意在嘉寧公主臉上一閃而過,她使了個眼色,便有下人上去將王嘉瀅扶回椅子上坐下。
這時,長孫曌開口道:“流言蜚語,都是無稽之談,若是偏聽偏信,隻會招惹是非,日後本宮若是再聽到任何一句關於卿大小姐母弟的流言,王小姐就是例子。”
他一向很少說這麼多的話,聲音雖然不大,卻低沉有力,每一字都敲打在眾人心頭之上。
眾人顧不得詫異他為什麼偏幫卿如晤,連忙起身應是。
有他這些話,日後定然無人再敢利用關於白氏和卿懷璧的流言當眾給卿如晤難堪。
嘉寧公主望向麵色淡然的卿如晤,眸底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她笑容和煦地卻開口道:“今日天氣甚好,湖裏的菡萏亭亭待放,光吃著水果點心也是無趣,不如各位分別表演一下拿手的才藝,互相切磋一下。”
眾人精神一振,所謂的宴會並非真的要賞花,而是閨閣女子之間的較量,誰準備妥當能拔得頭籌,必定會在京城閨秀圈裏迅速傳播,到時候揚名指日可待。
此時誰還記得掃興的王嘉瀅?
卿如鈺目光一轉,與嘉寧公主對望一眼,然後道:“公主殿下,可有什麼彩頭?”
這一幕落到卿如晤眼裏,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嘉寧公主看向長孫曌,笑道:“可否請太子皇兄的墨寶,作為彩頭贈給勝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