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夢。
那副畫,他掛在書房的密室裏,他曾帶她到那副畫前,指著她對畫像說這就是他的妻子。
而長孫曌那些往事,都是他一點點告訴她的。
卿如晤本來就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更是過目不忘,所以她能清楚地記得曾經發生過的每件事。
長孫曌深深地看了卿如晤一眼,便放開她的手,抬頭看了看天色。
“時辰不早了,我帶你去普澤寺。”
如此輕易就信了?
卿如晤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
隻見他神色淡然地吹了一聲口哨,一陣鏗鏘有力的蹄聲響起,便見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從竹林裏走出來。
馬比一般的馬大出許多,渾身肌肉強壯有力,威風淩淩。
長孫曌翻身上馬,他的黑衣黑發,與馬匹融為一體,仿佛這威猛的神駿,天生就是為他而存在的。
卿如晤捏著手腕,蹙著眉頭看向他。
他究竟信還是不信?
卿如晤仍然無從得知。
因為如果他不主動說,沒有人能揣摩到他的心思。
怔忡間,他俯身一撈,將她拉上了馬,然後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握住韁繩。
“卿如晤,不管你說的話有多匪夷所思,我長孫曌信你!以後我也不會再質疑你的用意,”長孫曌俯在她耳邊,一句句道,“但是,你記住!從這一刻起,如果你需要幫助,必須也隻能找我,不許找其他男人!天下其他男人能幫你解決的事,我也能!他們不能解決的,我也能!有我為你撐腰,何須別人?”
多麼狂妄的口氣!
長孫曌馥鬱滾燙的氣息吹在耳畔,卿如晤禁不住微微一顫,他的呼吸仿佛是一團團有生命的火種,烘得她的心暖洋洋的。
她在他的臂彎裏回過頭,看到他緊抿著的嘴唇微微上揚,深刻的五官在流麗的夕陽下勾勒出令人心驚的弧度。
“殿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回過眸莞爾一笑,明麗的笑靨落入他的眸底,掀起春潮起伏般的漣漪。
普澤寺。
長孫曌帶著卿如晤從小徑回到寺裏後,便離開了,竹露也隨後趕到。
正當卿如晤手忙腳亂地將衣裳換好時,卿如剛巧到了。
透過禪房的窗軒的絹紗,便見得卿彧沉著臉一張臉,而荷風戰戰兢兢地站在他麵前:“奴婢見過相爺。”
卿如斂住怒意:“荷風,你家小姐呢?”
荷風正要說什麼,卿如晤便拉開門走了出來,她驚訝地問道:“父親,您怎麼在這裏?”
卿彧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反反複複看了幾次,才道:“今日你一直在這?”
“父親,女兒不在這裏,能在哪裏呢?”卿如晤乖巧笑道。
卿彧被噎著,他袖子一甩,不悅地道:“快些收拾東西,隨我回家。”
“是,父親。”卿如晤低聲應是,“請父親去前麵稍後片刻,容女兒前去告知顧小姐。”
卿彧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卿如晤吩咐荷風去找顧昀華,然後回到禪房中,將門輕輕掩上,開口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讓我的侍女用火將你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