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曌長孫泓看過去,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卿如晤頂著一頭亂發,雙頰像被猛扇了幾巴掌似的高高腫起,眼淚彙成細密的兩行順著紅腫的臉頰流下來。
那委屈萬分的模樣,連卿彧看了都心頭一軟,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怎麼回事?”卿彧積壓滿腔的怒火,發出來卻隻是這不自覺溫柔的一句。
卿如晤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一個字,嘴角卻先溢出一條蜿蜒的血線。
卿懷璧大吃一驚,手腳並用地爬到卿如晤身邊,抓著卿如晤的手哭道:“姐姐,你怎麼了?別嚇懷璧。”
“疼。”卿如晤半天才吐出一個字,臉上卻已痛苦不堪,“叫,荷風。”
卿懷璧轉過頭,哭著道:“父親,姐姐傷得說不出話,請您叫荷風來代為回話。”
“老爺!她是裝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丁姨娘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指著卿如晤驚怒道,“妾身根本沒動她半根毫毛!”
“對的,父親!大姐都是裝的!她是裝的!”卿如瑋也驚駭不已,在一旁幫腔道。
卿如晤委屈地搖搖頭,張了張口,鮮紅的血又順著嘴角流下來,她隻得閉上嘴巴,一邊搖頭一邊垂淚。
“砰!”一張上好的楠木桌子在長孫曌的掌下成了碎屑。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長孫曌像一頭發怒的獅子,通身透著不可靠近的威壓。
“誰傷的她?!”長孫曌開口,一字一句地道。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空氣仿佛凝滯。
就連長孫泓,臉上都寫滿錯愕。
偏生丁姨娘想著左右是相府家務事,就算是他太子殿下也不能隨意插手,於是,她不知死活地道:“殿下,沒有人傷她!妾身沒有傷她!”
長孫曌目光猛地一沉。
“啪”的一聲,卿彧一巴掌甩在丁姨娘臉上,將丁姨娘打翻在地,然後跪到丁姨娘娘身邊,惶恐地道:“太子殿下,丁氏無知,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長孫曌依舊冷冷地看著,不發一言。
卿彧揚起手,狠狠地又甩了丁姨娘一巴掌,將剛剛支起身的丁姨娘又打趴在地上,“噗嗤”吐出一口血。
“住嘴!太子殿下沒讓你說話,你多什麼嘴!”卿彧指著丁姨娘怒道。
被打得頭暈眼花的丁姨娘,捂著臉容色驚駭地看著卿彧。
隻見卿彧俊臉發白,額上已是冷汗涔涔,藏在袖子下的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她從未見過卿彧如此害怕。
卿如晤冷冷地看著,心底大笑,臉上卻悲戚不已。
長孫泓目光一閃,開口為卿彧解圍:“皇兄,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不如將人叫齊,問一問再說。”
“何時輪到你做本宮的主?”長孫曌開口反問。
長孫泓麵色一變,臉色像活活吞了隻蒼蠅一樣難看,他本想賣給卿彧一個麵子,結果卻被長孫曌甩了一耳刮子,他簡直羞憤欲死。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正此時,老夫人的到來打破了死寂。
“晤丫頭……晤丫頭……”老夫人還沒進屋,焦急的喊聲便響在外麵。
話音剛落,老夫人便被顧媽媽扶著,磕磕絆絆地跑了進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臉因快步走來而潮紅,抹額都未戴,可見來時有多匆忙。
卿如晤聽見她的聲音,好像受傷的孩子見了母親,瞬間卸去一身鎧甲。
“祖……母。”卿如晤艱難地說出兩個字,又一股血從唇角溢出。
老夫人伸手捂住她的臉,替她擦了擦眼淚,心疼地道:“晤丫頭,你怎樣了?錦書差人來報時,祖母的心肝都跳出來了!”
卿懷璧哭道:“祖母,大姐被打傷了臉頰不能說話,還請祖母讓一幹人等入屋回話。”
老夫人點了點頭。
她轉身行禮,道:“不知二位殿下為何會在此處?”
卿老夫人德高望重,又曾經照顧過成祖,就算是成祖也敬她幾分。
長孫曌和長孫泓不會不給她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