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陸錦書麵色凝重地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小廝,手裏抱著三個的通體漆黑壇子,壇身都沾著泥土,看不清全貌,但端看那顏色,都透著說不清的詭異。
眾人伸長脖子,疑惑地看過去。
監寺卻像見了鬼一般,指著壇子大驚失色道:“邪術!邪術!”
老夫人眉頭皺起,卿彧連忙問道:“聖僧,這是?”
監寺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這是南方邪術,如果老衲沒有猜錯的話,裏麵裝的正是嬰兒的屍體。”
“這個咒術十分毒辣,需得找來三個剛出生就夭折的嬰屍,掏空他們的內髒,再將屍體和內髒各封在裝過骨灰的壇子當中。”
“嬰兒魂魄尚淺,鬥不過壇子原本裝著的魂魄,便會產生怨氣,加上死後屍身被淩辱,兩種怨氣夾加在一起,就成了十分不得了的害人邪術。”
“若非那位姨娘懷有身孕,腹中的孩子幫您擋了怨氣,隻怕相爺您……您性命不保啊!”
好歹毒的心思。
卿如晤雙眼眯起,冷冷地看向監寺。
他再三強調咒術衝著卿彧而去,但是被丁姨娘腹中的胎兒將本該讓卿彧遭受的劫難擋了。
這不僅能解釋為什麼丁姨娘懷胎後各種不適,也能解釋卿彧為何事到如今還能安然無恙,這樣一來,卿彧就會將丁姨娘所受的苦聯想到自己身上。
他越聯想就會越害怕,越害怕就會越生氣。
如此,就算有老夫人護著,她卿如晤在卿彧的盛怒之下,也不能全身而退。
眾人聽了監寺的話,嚇得麵色發白,驚恐萬狀地看著放在地上的壇子,生怕裏麵跳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方才抱著壇子的三個小廝,更是雙眼向上一插,直接暈了過去,但很快便被其他小廝抬走。
卿懷瑾看著麵色冷凝的卿如晤,疾言厲色地道:“大姐,你還說你沒有陷害父親!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丁姨娘原本打定主意做牆頭草,若是卿如晤處於上風,她便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和她一起力戰九夫人,但若卿如晤不敵,她也不介意再捅一刀。
所以看到這個情景,她當機立斷,登時哭了出來:“我可憐的孩子啊!還沒出生就遭此劫難,好在聖僧及時發現,否則我們母子的緣分就要盡了。”
卿彧不敢置信地看向卿如晤,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仿佛隨時都會衝過去,毫不猶豫地將她撕成碎片。
一片驚恐的目光中,卿如晤淡然開口:“聖僧,你說嬰兒的屍體和內髒被分別裝在兩個壇子裏,三個嬰兒需要六隻壇子,可是這裏隻有三隻,另外三隻呢?”
監寺看向卿如晤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魔鬼,他心有餘悸地道:“既然咒術是對相爺下的,那另外三個壇子,定然在相爺的院子裏。”
卿彧沉著臉,給陸錦書使了個眼色,陸錦書便又領著幾個人去了卿彧的暮梧居。
果然很快就捧來三個黑色的壇子。
眾人麵色慘白地看著,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卿懷瑾嘴角一勾,氣勢洶洶地道:“大姐,你還有什麼話說?!父親對我們有養育之恩,丁姨娘的孩子更是無辜,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竟對他們下此毒手!”
做了半天看客的卿如鈺,好不容易逮著落井下石的機會,她再也忍不住,指著卿如晤咄咄逼人地道:“父親,依女兒看,那咒術雖然是衝著父親去的,卻有一箭雙雕的效用,大姐分明就是擔心丁姨娘生下兒子,威脅到二弟的地位,所以才下此毒手!”
卿彧一聽,覺得頗有道理,越想越覺得卿如晤可惡。
以前他就覺得這個大女兒桀驁不馴,現在不僅膽敢詛咒他,還毒害姨娘腹中的孩子,簡直混賬忤逆。
反正她名聲早已毀了,也不可能嫁進天家,這樣狠毒的女兒斷然不能再留了。
打定主意,卿彧怒道:“如晤,你我父女一場,我不會將你交給衙門,但你我之間的父女情誼就此斷絕!你現在就滾出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