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蹙起眉頭道:“我奇怪的是,卿懷璧斷了條腿,完全沒有入仕的可能,對皇後也沒了作用,為何國公老夫人會親自幫他,我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換做以前,隻要九夫人成了相府主母,長孫泓再娶卿如鈺為妃,卿彧投靠長孫泓一派也就水到渠成。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九夫人已經式微,被扶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為何王家還會出手幫她?
聯想起鎮國公嫡子王侍郎與九夫人自小感情甚篤的傳言,一個念頭在卿如晤腦海裏迅速散過,然而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竹露撇撇嘴:“肯定是另有隱情唄!”
卿如晤正想說什麼,卻已進了申思閣,她實在憂心卿懷璧的情況,便不在多想,一心陪在他的身邊。
然而,當她以為已經戰勝命運時,命運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京城雖大,消息卻傳得飛快,鎮國公夫人走了不過幾個時辰,卿懷璧身患瘟疫一事,竟已鬧得滿城風雨。
白日極短,又逢陰霾天氣,酉時便已有些擦黑,相府仆人剛把燈點上,府門外便亮起了火把。
“小姐,不好了!”卿如晤正在喝紅英煮的粥,卿文便慌慌張張地來報。
卿如晤轉過頭看了一眼,卿懷璧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麵色也好了許多,而邢善正在為他施針。
如今對她來說,最最要緊的事是卿懷璧,不知讓卿文慌成這樣的,又會是什麼事。
“怎麼了?”
卿文麵色發白地道:“大小姐,外麵都在傳少爺得了瘟疫,一群百姓糾結起來圍在相府門外鬧事,逼讓老爺把少爺送走,否則他們就燒了相府,以防瘟疫傳出去。”
卿如晤神色一凜,整顆心就像落入無底深淵,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懷璧罹患瘟疫一事,相府眾人也隻是懷疑,根本沒有就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如今外麵竟在盛傳此事,說明有人在故意散布消息。
卿如晤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是一個陰謀,而且還是一個針對她們的陰謀。
恐怕在那胰子送進卿懷璧的申思閣時,這個陰謀就已經開始,患病隻不過是其中一環,背後之人的目的是要逼死他們。
卿如晤站起來,剛想往外麵走去,卻又停住了腳步,道:“老夫人和老爺可有行動?”
卿文回答道:“老爺正在親自安撫,向他們解釋少爺隻是得了傷寒,可是根本沒有用,那些刁民越鬧越激烈,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瘟疫在這個百姓心裏,簡直比劊子手中的刀還要令人恐懼,因為一旦沾染,幾乎是百分百致命。
不怪他們害怕。
若是他們一直不走,那就不好辦了,相府根本不能讓護衛鎮壓,否則落個欺壓百姓的罪名,隻怕會惹來滅頂之災。
想到此處,卿如晤起身走了出去,竟與老夫人一同到達。
“趕走卿懷璧!”
“趕走卿懷璧!”
“趕走卿懷璧!”
“趕走卿懷璧!”
卿如晤上前攙扶著老夫人,然後從微微開著的大門看出去,隻見外麵站滿了男女老少,不下百人之多,將相府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無一例外地舉著火把,高聲呼喊著“趕走卿懷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