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彧霍然轉頭看向她,猛地上前一步甩了她一巴掌,又狠狠地踹了一腳,暴跳如雷地道:“惡婦!是不是你唆使的?否則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會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
四姨娘被他打歪半張臉,又被他一腳踹翻在地,嚇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額上冷汗直冒。
卿如晤冷冷地看著,心想這卿彧最近發火都有他自己的特點,每次都是先扇一巴掌,再狠狠地踹上一腳。
眾人都不是傻子,一看便知他要把四姨娘推出來當擋箭牌,一個姨娘犯賤,總比女兒下賤要好聽得多。
那四姨娘也不是蠢貨,聽了卿彧的話後,立刻連滾帶爬地跪到卿彧麵前,不停地磕頭:“老爺饒命,妾身知錯了!是妾身逼三小姐這樣做的。”
四姨娘仰起頭,哭得慘絕人寰:“妾身出生賤籍,承蒙老爺厚愛才得以在相府有一席之地,可是為人妾室的苦澀隻有妾身知道,妾身實在是想給三小姐找一門好親事,所以才逼著三小姐做出這等滅絕人倫的事。”
“是妾身糊塗!請老爺饒命!”
說完,四姨娘伏在地上,再也沒有抬起頭。
卿彧又踹了她一腳,痛心疾首地道:“沒想到你如此狠心,竟把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念在你伺候我十數年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有人不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從現在起,你我之間恩斷義絕,相府再也沒有四姨娘,你且去梅花庵落發為尼,用你的餘生來償還你的罪孽,至死方休!”
四姨娘身子劇烈一顫,然後向卿彧磕了個頭,竭力擠出一個“是”字。
陸錦書很快讓人將她拖了出去。
大廳裏一下子變得寂靜,屋內靜可聞針。
卿彧轉過身看向定國公,道:“德仁,這婚事……”
卿如晤幾乎當場笑了出來,虧他卿彧還有臉提婚事。
然而臉皮薄的怕臉皮厚的,臉皮厚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沒有臉皮的。
定國公怕了卿彧這不要臉的,聞言一怔,旋即道:“自古以來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令愛與犬子無媒而合,看在明昭的麵上,我也就不計較她所犯的過錯了,但她這種品行,斷斷不能成為昀暄的妻子。”
“既然這聘禮已經送出來了,我們也不會扛回去,待昀暄娶了正室後,顧家自會用轎子來將三小姐接進府裏,不知明昭意下如何?”
這不是娶妻,而是納妾了。
卿彧想著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就算隻是個庶女,但給人做妾委實丟人,他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畢竟卿如琅幹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丟臉丟得最大的,還是相府。
於是卿彧隻得打碎牙齒和血吞,幾乎是咬著牙道:“就依德仁的。”
一旁的老夫人開口了:“兩家結親是好事,你們的決定老身也不置喙,但是國公大人請了燕王做媒到鄙府下聘,最後卻為大公子納了個妾,外人會怎麼想?”
卿如晤垂下眼瞼,不置一詞,此時已經不是她可以插嘴的了,這個決定需要兩家主人共同做出。
國公夫人眼珠轉了轉,道:“老夫人,這個簡單,隻需放出消息說顧府本欲為暄兒求娶大小姐,結果下聘的時候才知道暄兒早已和三小姐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