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煜有些訝異地看著常離離。
常離離說:“我又不是什麼濫好人,但是,大家都當過窮人,就互相理解一下。”
“可是你放過他們,他們還會去偷下一個人的錢。”
“那是官府該管的事,我不願意懲罰他們是我的事,官府無法讓百姓安居樂業,還讓百姓在彼此怨恨猜忌,無法教化百姓,這是江山社稷出了問題。”
楚墨煜眼睛盡是詫異,他看著眼前輕而易舉說出“江山社稷”這幾個字小姑娘,簡單的布衣和樸素的簪子,臉潔白如玉,那麼年輕,明珠似的眼眸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沉穩與大氣。
好像她此時就是站在某個金碧輝煌的地方,指點著江山。
但是命運卻把她安排到此,在川流不息的街上,在無人知曉的山林之中。
常離離展露出來的天賦與敏感讓楚墨煜心跳如鼓,有一瞬間他幾乎和陸姨一樣確信她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但是理智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不動聲色問:“你還懂這些,朝中很多官員都不見得有你這番見解。”
常離離馬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就是瞎說的,你不知道吃過苦的窮人其實都聽心心相惜的。”
楚墨煜說:“你父母教過你這些嗎?”
常離離搖頭,說:“都說了那些都是我自己瞎說的,沒有人教我。”
“是嗎?”楚墨煜打開扇子,自有一番風流瀟灑,“我自小在師傅手下,若不是她教我,我現在什麼也都不會。”
提起楚墨煜的身世,常離離忍不住又看了看他,說:“你師傅對你很好吧?”
是很好。
陸姨把他養大,也教他武功,教他識字,也教給了他仇恨。
他們這一群人又有誰不是在仇恨之中長大的呢?
常離離看他有片刻的失神,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傷心事馬上閉緊了嘴巴。
她其實不是那麼在意父母這個話題。
畢竟從小婆婆對她很好,雖然家裏沒有什麼錢,但是常離離也沒有吃過什麼苦,還遇到了孟聿修,常離離是很感激自己現在的生活。
就是不知道一直以麵具示人的楚墨煜心中有到底有怎麼樣的傷疤。
漸漸的,他們走回了之前那個糖人的鋪子。
楚墨煜突然停下來,對著老師傅說:“給我做一個。”
“好勒,客官您要個什麼樣的?”
楚墨煜指常離離,說:“照著她的樣子,蠢一點。”
“喂!”還在多愁善感的常離離馬上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而楚墨煜笑而不語。
很快,在手藝熟料的老師傅的製作下,一個和常離離惟妙惟肖的糖人就送到了楚墨煜手上,他還專門問:“這個能保存多久。”
“隻要天氣不熱,能留一個多月呢。”
楚墨煜有些不滿意這個短暫的時間,不過看著手裏憨態可掬的小糖人,眼底還是出現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