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詩會,常離離才暗自慶幸自己跟著過來了!
這個詩會就是在端州最大的女館——溫香閣,還沒有入夜,這裏就已經門庭若市,紅燈籠掛起,穿著輕薄的女子紅袖招招,一條街上都漂浮著撲麵而來的脂粉味和嬌嬌的女兒聲。
“你來過這裏嗎?”常離離用扇子掩著嘴角,目光陰惻惻看著孟聿修。
孟聿修沒有看她,搖頭。
常離離懷疑打算再問,而金貴打扮的她搖著扇子走過去,就被熱情地招待了,一聲聲“公子,裏麵坐。”“公子您可要喝酒?”“公子莫害羞,奴家給您引路。”
常離離之前也在青樓摸爬滾打過,和冷硬的兵器打了幾個月的交道,再被這些姑娘圍繞時,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孟聿修攔了一下貼在她身上的姑娘。
幾個姑娘一看,孟聿修雖為大將軍,幾乎沒有人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但是真的認識他的人卻是很少。
這些攬客的姑娘看著孟聿修有些凶得嚇人,但是又覺得這小公子的護衛也著實俊得很,怕他會攬著小公子進去,便使了幾個眼色就要去扶這個沉默寡言的護衛。
常離離一急,一手攔一個,擋在孟聿修麵前,說:“美人帶路啊。我要一個最好的房間,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把姑娘的牌子送過來,讓我好好挑挑。”
常離離輕車熟路的樣子騙過了人,這些姑娘都以為他是混跡煙花之地的熟客,更是熱情。
常離離暗暗朝孟聿修使了一個眼色:一個你都不許碰!
孟聿修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跟在一群鶯鶯燕燕後來,一起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有姑娘坐在她給她倒酒捶腿。
孟聿修也坐在她旁邊,盤腿而坐,腰背挺直,夢璃劍橫放在膝上,一股豪邁英武,比起常離離這樣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孟聿修這樣的才是更招女人喜歡,房間裏四個姑娘都偷偷瞧著他,有人蠢蠢欲動往孟聿修那邊靠。
“唉唉,別動他,他脾氣不好,也不喜歡女人,等會打起人來,可是不會聽我的話。”常離離拍了一下桌子,把人要碰到孟聿修的手叫住。
常離離有點不適應被人這麼伺候著,但又要裝出一副大爺的樣子,斜斜靠在軟塌上,說:“把你們最貴的姐兒叫來。”
她留了一個看著妝容秀氣些的姑娘,花名叫“春桃”,給了其他人一人一錠銀子,三個姑娘離開的時候,對常離離說:“公子,我們這裏的花魁是白茶姐姐,但是今天您可能見不到她,今晚太守的詩會,她在太守那裏。”
京中也有青樓,當然也會有王公貴族出沒,但是這裏畢竟不是登得大雅之堂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像端州太守一樣,把一個詩會設在青樓。
那樣京城文人的筆杆子會把那人脊梁骨戳斷。
這裏不是京城,妓子舞女甚多,在這裏倒是別有一番不一樣的感覺,隨處可聽靡靡絲竹之聲,常離離問起留在身邊的春桃:“我們是外地人,不了解這個白茶,趁詩會還沒有開始,你與我們講講這個詩會和白茶。”